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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汉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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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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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姓氏

姓氏,这是历史渊源的深奥学问,以我的学历和知识不敢妄言,这是历史学家的“本分”和“强项”。本文取题目,我也自知之明,用“也说”来说“姓氏”,理不直气不壮,话细语轻。可在我这几十年的人生中,却有好几年“丢失”了本姓,怎么耐得住不说“为什么?怎么‘拾回’?”闲聊之间也鹦鹉学舌:“也说姓氏”。

姓氏,网上查阅,在周代之前,姓与氏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最早的姓属于每个部落的符号,且只有一个姓,用来辨识婚配。而氏是氏族的旗帜,部落是拥有共同血缘的氏族集合。氏是从姓派生出来的,所有一个姓下面会有多个氏。从汉朝开始,姓氏合而为一。自古以来,姓氏便是个人身份认同的重要标识,是连接过去与未来、个体与家族的纽带。

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姓氏。“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是华夏子孙为人处世光明磊落的气节。可在我的人生经历中却有五年“丢失”了本姓,成了殷姓。没有遭遇到那段特殊年代的人,一定会认为我丧失“气节”,连祖宗都忘却了,是人生的黑点、耻辱。

殷姓,在历史上有着丰富的文化背景。商朝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重要朝代,其都城位于河南安阳,称为“殷”或“殷商”。周武王灭商后,为了安抚商遗民,将纣王之子武庚封于殷地,建立了殷国,其子孙为纪念其祖以国号为姓,称为殷姓。

曾经姓殷的我,当然不是奔着“丰富的文化背景”而为。

我几十年的人生,不少人都好奇地问:你的家庭这么“黑”为什么能当上公务员?你生活这么艰难为什么能有大专文化?这两个是既复杂又深重的“灵魂”考问,一言两句说不尽,一章两篇也道不完。

不过,我是衷心地感谢姓殷的短短五年,给我之后几十年人生发展打下了良好且坚实的基础。那五年,是我完成小学五年级至高中(当时是小学五年、初中二年、高中二年的学制)的读书解惑阶段。记得,我读初中时曾在全公社各小学校长面前背诵《党章》;读高中时,担任学校广播员,包揽了学校两幅大黑板(用水泥彻在墙壁上)的编辑书写工作;高中毕业那年在大队几千人的大会上教革命歌曲;从小学五年级到高中,自编、自刻、自印《幸福小学》《水坝会战》《幸福之路社》等蜡纸简报.....这些学生阶段的实习,对提升我的文化素质、增长我的见识有着极大的助推作用。简单地说,这五年,是殷家给了我学习知识接触社会的机会,倘若没有这一机会,我人生的道路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样子。

我写了这么多,可能有人会问怎么还没有说到为什么改殷姓的点子上?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改了殷姓。

在那个特殊年代,小学还没毕业的我,与哥哥(正在读初中)随着被清理的母亲回到乡下(父亲在我二岁的时候因政治问题自杀了)。只那么秋冬转换的时间,母亲为抗争两个儿子能够上学读书、恢复“国家粮”中自杀了,比我长三年的哥哥在和成年人一样劳作、与“红卫兵”周旋、饥不择食至胃穿孔大出血也走了。我成了一家三口返乡人中的“死剩种”,不得不弃乡投奔他人。

当时还是幸福公社管辖、家有两女尚在读书且盼子心切的殷家,经人介绍收留了我。那时,我跟着堂叔到了殷家,一下子又有了爹妈、姐妹,特别是他们愿意送我读书,似是无缘无故的事情如梦如幻。自写证明回学校那一刻开始,我才知道自己不再姓蔡而是姓殷。我不理会为什么改谁同意改,“能够有书读,理它姓什么”,这是我当时的幼稚心态。又记得,我升初中的时候,贫下中农管理学校的头儿知道我是“地主香炉钵”特地“卡壳”了,幸得学校领导老师努力周旋,待开学半个学期后我才得以继续学业成为一名初中生。

在殷家,我努力融入这个家庭,感谢“走另一条路子”让我读上书。在这五年中,我知道他们的辛劳,每逢假期都参加生产队的劳作争工分,或与同学为建筑工地担沙、砍芒杆卖给供销社,或捡拾草药卖给中药店,挣钱交学费。为减轻家庭口粮的紧张,上学期间午晚在学校就餐以争取国家分配给学生的粮食指标,自己挣钱交伙食费......

殷姓的殷,在那时还是我挺歆慕的褒义字,释“丰富、深厚、热情”之解。入殷家不久,我就取了“殷勤”的笔名,自勉勤奋、热情,还自己篆刻一枚印章,并经常用笔名向媒体投稿。记得,当年看了革命样板戏《红灯记》,我用“殷勤”笔名写了《高擎红灯》的观后感投稿电影院宣传专栏被采用刊登。直至参加工作,我的很多文章、剪纸作品都用“殷勤”这一笔名,现在QQ昵称用的还是“殷勤”之名。“殷勤”,它不仅仅是笔名,而成了我心中的图腾,一直激励着我勤奋热情,奋斗人生。

可能有人会问,你怎么又恢复了本姓?是用什么手段争取或解脱的吗?

就在我高中毕业这一年,“特殊时期”将快结束的时候,我成了不是“被落实政策”而“被落实政策”的人。那年,县里办案人员拿着“文件”到家乡落实我的“政策”,乡里人说“这个人已经不在这里,当人家的儿子了”。办案人员又赶到当时的幸福公社,但被告知“被落实政策”的人已经改殷姓,成了“落实政策”的障碍。怎么办?办案人员“铁面无私”:按原则办事,落实这个人的原来身份。一家无奈,我只能恢复蔡姓,跟着恢复“国家粮”和城镇户口,“还原”企业家属的身份。对我来说,这是八年身份“颠倒”“噩梦”的结束,虽则时间长了点可还是到来了,比那些“长梦”不醒的人幸运!

姓蔡还是姓殷,在我的心里并没有贵贱之分,也更没有“喜悦”“羞耻”之感。恢复本姓后,我维持着与殷家的关系,感谢他们“雪中送炭”,铭记他们在我人生关键节点上的匡扶,承担起养父养母的赡养义务,在养父八十五岁、养母九十六岁天年时尽了儿子的责任。每逢同学聚会,老师同学习惯用殷姓称呼我,我也坦然相对。他们都是“特殊年代”的过来人,对我这个“另类”不会低眼相看,是这段历史让大家才有了共同的语言和亲切感。

姓氏本是一家,都是炎黄的子孙,在华夏大地扮演着重要角色,它是中华民族凝聚力的文化根基。

我承认,恢复本姓后,屁股“指挥”脑袋,为本家的事情比过去考虑得多做得多了。但是,维系姓氏和睦相处、多做公益事之心没有变。

这几年,在村、镇、姓氏的奖教助学活动中,我不仅积极捐款,还义捐拍卖几十年的爱好——剪纸作品,每幅作品都上三千以上,累计近十万元;牵头为家乡经济合作社办起“重阳敬老活动”,至今已经进入八个年头,社里五大姓氏齐心合力尊老敬老办善事,成了村里姓氏和睦相处的一张名片......

《也说姓氏》,是“随声附和”之文,我只能说那“丢失”和“拾回”本姓的五年或相关事情,一吐为快,哪怕被人误解成“胡言乱语”心境也明媚,目的是告诉后人:我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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