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玉是一颗闪闪发光的舍利

一棵树被埋没于地下

叶子死了、树干死了、根系死了

呼吸死了、希望死了、盛衰贵贱死了

分子死了、元素死了、基因死了

就连细枝末节的伤痕也死了

可以燃烧的碳元素从身体里不断走失

坚硬、不溶的二氧化硅挤进

他的皮肤、肌肉、骨骼、毛细血管

包括可以感知冷暖的神经末梢

对于这一切，他密不透风地接受了

他渐渐地关闭了门窗和光合作用

坐化成大地深处的一块石头

被黑暗的大火锻烧

接受风沙的打磨和洗礼

他对死亡始终保持着生命的清醒

他用缤纷的岩石妆饰着黒夜

他不断结晶，直至所有时光划过时

无论有痕无痕，始终温润如玉

他还是那颗树

他已不是那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