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抹香鲸吞食大型软体动物后,角质颚和舌齿不易被消化,在胃肠内积聚,刺激肠道分泌出一种特殊的蜡状物质,将食物残核包裹起来,逐渐形成珍贵的香料龙涎香。可用于治疗神昏气闷、心腹诸痛等。
一块石头,带着坚硬的年代感
一块石头,带着坚硬的年代感
粗糙,藏着又冷又暗的纹路
它总是活在必经的路上,在
阴影里躲避阳光
曾经绊倒过我的少年,绊倒过
我的宁静和温暖
无人问津的趔趄和磕进
额头的沙粒、血
我捂住了疼痛的伤口,带着
一块石头的阴影去命运里行走
起跑线的石头,带着
新生的力量和固执
总以为路走多了、走远了
石头便会抛在了身后
有流水和风将它引开
我以为仅仅只是我以为
其实它一直都在,以
另一种形式存在
它隐在月光背后、死去的
树根下面、不被察觉的旧物里
或者猪狗的爪牙里、微生物的
蠕动里
在数次动荡不安的身体里,我
一次次体会到了
石头内部的城堡里是多么神秘、坚固而恐怖
无人下楼的楼梯声、窒息的
敲打声、一节一节的一闪而过的影子
到处贴满挽联的哀歌
以及无法脱离的现场感
使石头具有了碾压的动能和势能
我被石头驱逐流放到荒芜极寒之地
被石头击中我辛苦雕琢的命门
在石头的领地,我已流离失所
仅余的流浪,也只是屠刀放逐的
群羊
周围尽是漫长而曲折的海水
我逆流而上的客船,慢慢
打捞那些扁的、圆的、长的、方的石头
其实,它们只是一块石头碎裂成的许多面
慢慢的,我养成了
用靠岸和慈渡的心态去打捞暗流涌动的石头
将它们一一置于用于祭祀的船舷
作为一种压舱石的存在
铁的密室带着指纹锁
铁的密室带着指纹锁
它的寂静来自于炉火的喧嚣
和苦苦相逼
当"当当"的敲门声响起,指纹
里藏着缘分
已经青筋暴突的手只要经历过
一场大火的淬炼
就会变得铁青
血液中便有了铁汁的渴望
而手中的铁片始终是冰冷的,被
大雪冰雹吻过
但它有时间的回声
像古代的石器、长矛、利剑,还
有江湖恩怨、叵测人心
这些都凝聚在一块铁里,是
黑色的胶片、唱片或者硬盘
每次将它们举过头顶,我的
身体都在发紧
像守夜人紧紧栓闭了大门
任悲喜呼啸而过
我只有铁和黑夜抗衡
它所释放的巨大信息告诉我:
它的前生是干将莫邪,正在
打造一把剑
重量
在重量的挤压下,我慢慢蜕掉柔嫩的表皮
在一次次地沦陷、重建过程中
经历黑夜、践踏和绝壁
这不期而遇的一口口枯井
得坠落多少石头才能回到人间
当我把肉身从枯井里打捞上来的时候
一些器官死掉,一些器官诞生
从此,一口井勒进了
我的臂膀、行为和语言
使我的知行
都有了汲水的重量
生活赐予的重锤,我用它锻打软肋
软肋,长在肉体和灵魂
最薄弱的位置,靠近心脏。
它害怕敲打,甚或被提起,它是
一排容易受伤的瓷器,伤口很难愈合。
虽然它潜伏在阴暗的角落,却常常被
细小的针尖发现,被轻易
刺穿,不见血,却满腹哀伤。
我常常攥紧生活赐予的重锤,站在
软肋对面,用铁的力量击打脆弱。
日复一日,铁的元素嵌进肋骨,成为骨气。
不停锻打,软肋也会变硬,成为
铁的一部分,然后,与铁锤
对击,冒出火花。
黑夜,我抚摸着一根根
燃烧的火把,持续从
冰冷的铁的基因中提炼火种。一排排
锻打的梭镖,一次次投向
我想要抵达地深度。
解剖一些讳疾忌医的词语
所有讳莫如深的词语
都是一道暗伤,或者一种暗疾
它们虚伪。怯懦。敏感。怕雪。怕风。
它们隐在语言、骨髓或者一些触觉里
避之不及又挥之不去
有些是与生俱来,有些是乘虚而入
有的善于掩饰、不易察觉
有的善于攻击、毫无粉饰
我找出这些隐匿的词语
将它们一一放在无影灯下解剖
试图找出由来已久地病根
我发现,它们身体无恙
是一片片生机勃勃的叶子
而我只看到了它们的背面
此时,它们是一只只青筋暴起的手掌
通体澄澈,充满力量
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阳光
如手术刀的利刃
每一刀都在触及我的偏执和障碍
快如春风
生活,请允许
我用铁为你重新命名
生活的花朵过于娇嫩
总是被秋风玩弄于股掌之中
以铁树的形象活下来吧
粗糙的肌肤,强壮的体魄
难得一见的花朵,任风任雨
时间的白驹过快
给我一匹铁马
来抵挡明枪暗箭
过隙的速度慢下来
给千山万水足够的沙漏和空间
用山提升足迹,用水渡过难关
也许柔弱是打破爱的石头
还是用铁锤为爱做个蹩脚的注释吧
像铁锤一样被冶炼、被重击、被塑型
击碎自身的自私、狭隘和猜忌
在铁砧上火星上四溅
宛如夜空中的星星在秋波里闪动
最后将人生的艰涩换成铁肩吧
担起贪瘠、迷茫、无常和破灭
走向富有、信仰、坚韧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