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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勤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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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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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和蚊子的故事

奶奶和大家坐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无休止的重复唠叨着一件事,那就是她和蚊子的故事。

半夜里,她在迷迷糊糊的睡意里,被一阵嗡嗡直叫的蚊子声吵醒,还觉得这只蚊子的翅膀扇出了很大很大的风,奶奶凭感觉知道,那只蚊子王又来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着手电筒,猛的打开手电,就发现了那只蚊子王在蚊帐内盘旋着,慢慢的停留在靠墙面的蚊帐一侧。“好,看你这次往哪里跑?”奶奶每次都会这么说。小心地用膝盖慢慢地移过去,把手电筒用枕头垫好,恰到好处地照在蚊子王身上,再严肃而激动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我知道,奶奶每次都会这么激动。“啪”,一声响过,笑容马上出现在奶奶皱纹满面的脸上,又开始自语那句老话,“看你咬人,看你跑”。可是当她摊开双手的时候,手掌里面却没有蚊子王的半根毫毛。于是奶奶不相信地在膝盖处寻找着,把被子掀开,床单抹平,可就是找不到那只蚊子王。

不经意抬头,却又发现那只蚊子王停留在蚊帐的顶端。于是,奶奶又开始一手照手电,一手支撑起身体,稍微站起来,眼睛盯着那只蚊子王,仰起头,弓着腰,把手电筒夹在腋窝里,对着蚊子王又一次伸出颤抖的双手。“啪”,又一次的击响声过后,奶奶恼了,咬牙切齿地狠狠搓着双手,过了一会才小心地打开双手,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奶奶简直要气疯了,感觉背上蚊子咬的痱子在刺激着每一条神经。奶奶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拿着手电筒又开始到处探寻着。

终于,又在蚊帐靠近枕头的角落里发现了那只蚊子王,它正在扇动着宽大的翅膀,挥舞着长长的退,好像在无形地向奶奶宣战。于是,奶奶又蹲了下来,对着蚊帐和背后的墙,迅速地挥去一巴掌,又在上面用力搓了一阵,拿开手后,还是没有发现蚊子王的踪迹。奶奶无力地瘫坐下来,用衣襟扇着风,拿衣袖抹了抹汗。忽然,奶奶听到“嗡”的一声,一阵风刮过,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往枕头下飞去。奶奶很快地用手电筒照了过去,一下子就发现蚊子王正在向枕头下钻去。于是奶奶怀着激动不已的心,静静地蹲坐着,看着蚊子王一点点地钻进去,然后猛地扑了上去,对着枕头就是一阵擂捶,当揭开枕头后,还是没有发现那只讨厌的蚊子王。奶奶喘着气,瞪着本来已经老花的眼睛,嘴里唠叨着“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要捏扁你”。于是反反复复一直找到东方发白,但终究也没有找着。

第二天,奶奶又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垂着双眼,嘴里含糊不清地重复着那件事:她和蚊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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