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习俗（组诗）

坚持

我是农村走出去的七十后

感觉有必要把失落的习俗坚持下去

除夕贴对联，正月二十三燎疳

五月五插柳，寒衣节送纸钱

在城市，我是最后挺立的干草

已经没有人在意传统节日的意义

更多的在追逐刷屏的乐趣

对一个洋节眯来眼去

我一直想，如果春节不再鸣炮

清明不再挂纸

习俗这样淡下去

我们会不会变味

无论如何我都不愿丢下过去

只等到我销声匿迹

多少节日无人提起

又有几个节日能够扎根城市

燎疳

穿越过城市

到空旷的田野里去燎疳

那金黄色的火焰

我们来回跳跃

祝福的声音

在记忆深处回旋

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们

已不再燎疳

他们把小时候的记忆

装在心间，之后带到土里

再想成长为蒿草，已无人

在正月二十三这夜点燃

我坚持带着儿女燎疳

告诉他们

这只是古人春种前的烧荒仪式

附带一些认知的装饰

你生长在这片土地

有责任传承祖辈的习俗

承载

我存活于否定传统的激变之中

经历许多事后

开始发现习俗承载的意义

父母走后，烧一张纸

我不再认为是迷信

如果再行否定，我将背叛唯一的传递

我一张一张印制，一张一张焚化

真与假，往与来之间

整个过程，隐含了一场忏悔艺术

纪念须得一具长久便捷的载体

方便过去，亦要方便未来

我太渺小，不愿找寻其他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