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丹曲林的月光

《》噶丹曲林*

脚步不停啃咬木质阶梯

上面裂纹密布

目光扫过一尊尊佛像

前世暗淡的侧影，会与你撞个满怀，不常不断

米拉日巴，端坐在九层佛塔内

在皱巴巴的经文中参禅打坐

日月就在他的眉心，大手印

照见世间万法难以自圆其说的漏洞

尘世与如来界，不一不异

而烦恼多如恒河沙

抬高了河床，人间垫着脚尖呼吸

从笑而无语的话头中，捡拾一缕回光返照

与心中的如来密谈，不来不去

双膝跪地，前额轻触木地板，在佛前洗刷宿世的污浊

睁开双眼的瞬间

几缕光芒从天窗漏进内心的昏暗

缘起性空，偏颇的事物总会作茧自缚

其实你比谁都更靠近如来

自性清静

当你独自从塔顶，一步步退转到尘世的喧嚣

窄小的出入口，人潮喷涌

生死之路上处处拥挤

相续不断，像波浪拍打彼岸

你也是其中的一滴，不需要撑船渡河

* 汉语指合作寺，位于甘肃甘南藏族自治州合作市，是藏传佛教著名寺院。

《》月光

1

当落日带着自己的影子，被黄昏带走

月亮，就会从城市的水泥路上冒将出来

无意之中，只把烟火深处的哀怨，照得越发明亮

翻开所有花瓣私藏的故事

它们肆意绽放，如同蝴蝶纷飞

却不舍一个忠告：将凋零转化为果实

2

一只鸵鸟颤栗着昂首睥睨

狂奔于黑夜的荒漠

危险来临，它只顾着将头埋进沙堆

3

一根轻柔的羽毛，有时也能举起一把锤子

枯树枝从主干上撕裂，发出人间骨折的脆响

4

凝视深渊。仿佛一条天梯

从天空垂落大地，柔软如同波浪

向上的蛊惑与向下的危险

存在微妙平衡

欲望不断从石缝中疯长

它靠幻觉骗人，薄薄一层绿藓

就像情绪，足够蒙住日出

5

“醒来，才是天亮。”

背上你的墓碑，活在人间抽象成一个名字

与其等着被后人穿凿附会

不如自己动手，用星光璀璨的一生

来提前刻好墓志铭

否则，你将被永远留在真正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