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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彩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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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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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 我想您

我是外爷带着长大的,我身上四分之一的基因都来自于他,从他身上,先天、后天我都获益良多。说到回忆,第一个能想到的画面,就是他一只手抱着刚刚满月的我,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带我从姚店回高峁湾的场景,我能想象,当时的他脸上一定是带着微笑的。我从小就喜欢跟外婆外爷在一起,虽然讲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打记事起,我就很肯定,他们是最爱我的人。小时候我并不知道为啥外爷整天不在家,但如果哪个冬夜里我突然被一个还有些许冰凉的身子搂住,我就晓得肯定是他回来了,如果运气好,第二天他还没走,他就会带着我跟家里的大狗一起玩,给我用木条钉一个所有小朋友都羡慕的飞机,给我讲成语故事、给我和雅妮教怎么用五根手指头划拳、教我怎么用一个七斤的马勺和一个三斤的瓢,把一桶十斤的油平分给两个人。在我心目中,外爷一直是一个心灵手巧、知古通今的人,好像没有什么知识是他不会的、没有哪个道理是他不能用一个小故事讲明白的、没有哪个坏了的东西是他动动手修不好的,虽然他一直叫我赵老师。到了小学二三年级,我已经不满足于只有寒暑假能去外爷家,周六放学,我会壮着胆子一个人偷偷坐3路公交车去七里铺,然后打电话给妈妈说我想去外爷家,妈妈铁定会说不行,我就笑道,让外婆跟你说吧。每天放学路上最大的惊喜就是偶遇陕JT0204,因为我知道有个跑出租的老头儿肯定又要一边嘱咐着让我不要乱花钱,一边给我手里塞好几张两毛五毛一块的零花钱。从小我就有挣钱的本事,让外爷给我推个头就能轻松赚一百块,虽然每次都毫不意外的被妈妈没收。从小我就觉得咱家还挺有钱,因为我有一个能从兜里掏出好多张五十块的舅舅,还有一个大立柜里总放着一踏踏一百块的外爷。外爷特别亲我,有一阵我很喜欢吃猪大肠,总让外婆给我烧,外爷却从来不吃,后来才知道他特别反感大肠的味道。但每次做了大肠连闻都不能闻的他,却总是自己跑菜市场挑最新鲜的大肠,买回来还要亲自洗很多遍再让外婆做,可他自己洗完就一口饭都吃不下了。记得上高一的时候,有一次我感冒烧的很严重,他把比他高五公分的我一口气从六楼背下来,让爸爸带我去看病。在医院折腾了一下午,回来的时候惊喜的看到外爷在路口等我,我还问外婆,你们是怎么猜出来我几点回家,外婆说,你外爷在路口站了一下午,根本就没回家。外爷能看到我看到我每一处细微的成长,虽然我从小都没有雅妮成绩好,但退步的时候他总会鼓励我,进步的时候就给我发奖金,还常说老赵家是文分家庭,我长大肯定会有出息。工作以后,我把单位八月十五发的月饼拿回来,他都高兴的说,看他的孙子顶上事了。后来工作忙,看他的时间少了,可每次见了总要嘱咐我,家里都好,一定把单位交办的任务完成好,多干工作不吃亏。外爷是一个对自己特别苛刻的人,虽然总是给我钱,给我买很多爸妈舍不得买的东西,对自己却舍不得多花一分,多少年来,他的袜子、内衣那些外人看不到地方总是补补丁丁,到现在,他的内裤都是外婆自己做的,不管多晚回家,他总是没吃饭,不管天气多冷,手上裂了几道口子,他从不用热水洗脸洗衣服,不管光线多暗,他总舍不得开灯还说能看见了。年轻的时候是忙着跑车挣钱,忙的顾不上在外面吃、顾不上买新衣服、晚上顾不上开灯要睡觉,年级大了,又说自己挣不到钱了没法开源,所以只能节流,花三块五块都心疼的不得了。与此同时,却找各种借口,背着爸妈三百五百的经常给我塞,还总笑着说,外爷有可多钱了。这么多年来,我大概唯一能惹他生气的就是又给他花钱买了个啥。外爷有坚毅的品格,干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小时候听他讲,高驾考试,他是里面年纪最大的,按我想法,这么大年纪考不过也无可厚非,可他却认为这么大年纪更要一次通过,所以每次出车回来,还要经常学到很晚,累的睡着,钢笔把本子扎穿都不知道,最终他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考试如愿开上了汽车。当车工最好的他跑车也是最厉害的,院子里最新最干净的那辆车永远都是咱们家的。因为工作出色,外爷在单位威信好,院子里的长辈没有不喜欢我和雅妮的,直到现在遇到石油公司的老人,还会亲切的跟我打招呼说,老he的孙子来了。我和外爷的故事还有很多,限于时间,我把昨晚写的一首小诗与大家分享。

聚有时、散有期。

而你却恒久如一的停留在我生命里。

虽然知道你已离我而去,但却总能追忆往昔,回想起那些有你的点点滴滴。

当我的世界陷入寒天冻地,思念困我于这片孤冷,心无所依。

但我不会就此消沉,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谨遵你的教诲、继承你的遗志,用你给予我的坚强、正直、乐观与磊落,激励着我奋勇前行。

生命有时如冰雪消融般短暂,但对你的思念依然不眠不熄,我深信你将始终伴我左右,恰似你品格的隽永如一。爱你、想你、舍不得你,外公,愿来生,还能被你轻轻的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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