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苹果林

郝贵平

故乡村外的小路旁，是连片的苹果林。那布排成阵的一棵又一棵矮化的植株，枝杈疏密有致，凌空舒展，枝头青果累累，垂弯了枝条。几年前，这些田地曾经种植小麦、玉米，而今，生长起一片连一片的苹果林。

正是苹果套袋的时节。从地头望去，果林枝头垂挂的果子，像满天的星星，一派丰产的喜人景致。这是乡亲们丰满钱袋子的希望呢。阳光炎炎地照着，果树的枝杈之间，邻家大哥头戴草帽，大哥的女人头包丝巾，正站在梯架上举手扬臂，为青果“穿衣”。他们脖颈上都挂一个大口袋，装着买来的专用纸袋，掏出一个，套进一颗果子，手指在果梗上轻轻一绕，膨开的暗黄色纸袋就像拳头一样，扎上小枝，包了果实。

这是苹果管理的一项新技术，像小麦玉米的精耕细作，护持结满枝头的青色果子，成了人人娴熟的操作技能。

想起前些日子乘车返回故乡时，看到公路经过的塬坡上，一片接一片苹果田园里，都是这样的劳作景象。许多田亩的果林枝头，鼓囊囊的纸袋挂满枝条，自成崭新的风景。发展果业，这渭北高原农村的新经济风貌，让人由衷高兴。

深秋时节，我又一次返回故乡，眼前呈现的是另一番惹眼的景象：坡田里，塬地上，满眼的树冠枝头，已经解除了暗黄的纸袋，上了色的苹果像繁密的小灯笼，露着笑脸，望之不尽。采收完全成熟的苹果，尚需一些时日，摘除了纸袋的果实，还需吸收阳光的照射。那是为了让肤色变红的苹果，红得更亮更艳，更加可眼可心。连片的果地都是红艳艳的景观，让人非常振奋。

遇见邻家大嫂在小路上巡看自家的成果，我打招呼说：“你家的果子好繁喔！”大搜满脸笑意，乐滋滋说：“今年的果子结得旺，再过些天，就要摘了。”

我拉过地边一个枝条，凑近闻闻上面艳红的熟果，一丝淡淡的香甜味儿立即扑鼻而来。我问：“大哥呢？”

大嫂说：“在乡政府看网去了。今年乡里自己连了网络，各村各户联手自办营销，已经和外省好几家客户公司联系上了。今早，我家那位照了树上的果子，拿到乡上去传电脑。你看，我家的红富士多好！”

这时，大嫂的手机响了。接了电话，大嫂说，是她家那位打来的，说是南方一家公司要来实地察看谈价钱呢。谈成了，就一满子收购拉走了。大嫂感叹说：“你看，现在多好，乡长书记给咱操心，电脑网络就把事情办了，咱多省心！”

说话时大嫂就要伸手摘果子，让我尝尝鲜。我连连摆手婉谢，只拍了几张果树照，把那垂满树冠的“红灯笼”收藏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