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邻荒漠的水城

相邻荒漠的水城

郝贵平

站在城市的高处南北远眺，视野辽阔，物景明晰，老城区与新城区尽收眼底，鳞次栉比的楼宇海一样扑进胸怀；城区以外，这一边山影迷蒙，那一边旷野辽远。几条贯通城区的河流，仿若一条条洁净的飘带，与葱茏的草木和崭新的建筑相互映照，河水平静碧透，沿岸风光旖旎。

这是塔里木霍拉山前相邻荒漠的新城库尔勒。二十多年前我初居这里时，已经由县改市，但我还是把它看作普通的小城。仅仅几个春秋，它就渐现新时代的容貌气质，脱变得名至实归了。城市街域又不断向外延伸，凸显视野的新区气象宏阔，明朗在孔雀河南岸以远。我最初看作小城的原有街市，又不断翻新改造，就叫老城区了。

在库尔勒的巨变中，从霍拉山峡谷流出，穿越市区数公里的孔雀河，是较早焕然一新的地段。那是孔雀河风景带。有风帆广场，白帆如银，廊亭笼碧。有孔雀公园，草深木秀，轻舟戏波。葱郁花木掩映茵茵绿地，观景平台伸向河面上空，颇富美感的艺术雕像面河而立，新疆风情与石油开发的浮雕与水色天光互映互衬。我一直记着一句蛮有意味的比喻：孔雀河风景带是一篇精致的美文，文笔清秀，意境优雅，是大手笔的精品之作。在风景带的河滨甬道漫步时，江浙口音游客说的一句话，也一直保留在我的记忆中：“孔雀河风景有苏杭风景的味道哎。”南方旅游观光者在孔雀河大桥兴致勃勃留影，最是感叹河水的清幽。

夏日里，库尔勒市区的孔雀河风景带，河水幽蓝仿如绸缎，绿地碧树风光隽永，仿佛锦彩刺绣一般幽静柔媚，可人心境。有幸居住河滨，日日与风景带依伴，也有感于南方游人的言说，我曾经用一首小诗抒写这座崭新的城市：水若碧绸城若绣，仙境谁谴一片幽？客来兴说天山外，梨城错看认杭州。

孔雀河流出霍拉山山口，从库尔勒老城边缘流过，多少年只是绿洲一条纯粹的灌溉河。适逢时代新变，它作为一种美的筹划，纳入了焕发城市新容的构思。那“大手笔精品之作”的评说，就是基于老城的面貌新变，对美好建树的欣然赞语。其实，孔雀河风景带只是库尔勒旧貌换新颜巨变中较早的一个章节，随同崭新城市的崛起，更为生动的篇章又在城市新区的美丽中灵动起来。那就是人工开凿的杜鹃河、白鹭河、天鹅河与鸿雁河。

相距孔雀河数公里的杜鹃河，横贯南市区商务文化中心的街市，河面比拓宽了的孔雀河更加宽广，称名曰河，又像湖泊，岸边通道与护栏相依，精美小亭俱水色呼应；一柄色彩瞩目的奥运火炬雕塑，擎天柱般耸立水面廊道平台，一尊赭红色彭加木雕像，瞩目地巍立岸畔。那是杜鹃河风景带的领衔人文物景了。白鹭河呢，穿越毗邻南市区的经济产业开发区，水面宽窄相偕，河湾静流曲绕；岸畔竟是一片颇有规模的园林风光，草坪郁郁，佳木秀丽，宽敞场地布设景观风帆，园林之内开辟悠悠小湖，曲径流连环绕，景色清丽宜人；名曰白鹭广场，灯柱顶头就装饰临空展翅的鹭鸟。白鹭河岸畔的景观，与孔雀河、杜鹃河不相雷同，别是一番韵味。

人们莫不向往“在水一方”的人居境界。杜鹃河与白鹭河横卧高楼林立的新辟市区，又为库尔勒增添了水的灵性和韵致。孔雀河、杜鹃河、白鹭河像系在美丽库尔勒腰身上的碧绿绸带，城市的姿容就仿若风姿绰约的少女，越发迤逦妩媚了。某博客文章这样描写杜鹃河：“过去是平常的塔干渠，如今是美丽的风景地，高楼倒影在河面婆娑跃动，新建大桥卧碧波犹如蓝带，家乡有秦淮河的烂漫韵味，有江南水乡的柔软气息。”博客文章还用诗作表达对白鹭河的钟爱：风爽清晨六月天，石阶柳岸好垂竿。一水霓虹沿岸走，神思引动鹊桥仙。

还有出人意料的大手笔精彩——在水韵城市的创新中，优化人居环境、更多造福百姓的天鹅河，又为城市的倩美容颜增添了靓丽姿彩。天鹅河贯穿新老城区，连通孔雀河、杜鹃河和白鹭河，两岸皆为伴水延展的绿地公园，是妆点库尔勒美丽容颜的又一秀丽景观带：五公里流域里，河面有收有放，收则或直或绕，放则宽阔成湖；十余处木质码头造型各异，十多座大小廊桥自成风景；一河两岸，花圃绿地联袂竟秀，乔灌花木多姿多彩；穿桥洞、过埠头的彩船往来河面，游客依傍轩窗，可赏楼宇如林，可观城市斑斓，在荡漾的碧波中品味天籁，于悠悠的涟漪里身心舒逸；河道波光里建造的十数个岛屿，又与沿线河畔诸多的人文雕塑遥相呼应，颇显地域色彩。而环绕新城区西南的城市边缘，鸿雁河穿桥伴路，水域蜿蜒，又是一方人工建造的幽静新景：岸边花草萋萋，甬道环曲其间，更有宏阔的鸿雁湖天光云影，涟漪盈盈，永安塔耸立湖畔，高入云端；其间，葱郁草木掩映文化铜雕，历史人物演绎古典文化，此为别具一格的城市美景。天鹅河与鸿雁河的两岸风光，同孔雀河、杜鹃河、白鹭河一样，与城市的秀美风貌和文化特质融于一轴，是生态的和谐，是灵智的孕育。

库尔勒地处塔里木荒漠边缘，打造亲水城市人居环境，是源自孔雀河的创新灵感。富有诗意的“实力库尔勒、活力库尔勒、魅力库尔勒、和谐库尔勒”箴言，像一面精神的旗帜，处处举目可见，市民耳熟能详，那是一个切实的目标，又是一种激发的动力。塔里木油气资源的开发带动了库尔勒的深刻巨变，新型工业化、企业集团化生机勃发，石油石化产业、棉花产品加工、特色农产品酿制以及矿业与绿色能源企业充满勃勃活力。这些城市的经济成分，都与“以水为脉，以桥为缀，以绿为基，以文为魂”的城市生态和人文环境相佐相谐，构成了城市文明的特有品性。连冠全国文明城市，库尔勒人又焕发新的热情和智慧，花园城市、生态城市、亲水城市、水韵城市这些惠及百姓的环境与文明成果，为数十万人民带来安详和谐的生活，可谓闻名遐迩的明星之城。

我身居美丽的孔雀河畔，亲历了库尔勒一重又一重喜人的蜕变。库尔勒地气灵秀，人气俊杰，活气旺盛，福气深厚。有感于此，我曾吟诗一首，抒发对美好家园的感受：梨城飞来吉祥鸟，一鸟一河化神妙，波动天光生水韵，城贯灵气著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