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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胜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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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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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苣的味道

夏日的洪涛山格外高远,云彩像棉花,像花朵,白白的,软软的挨着宝峰山。山中的矮松树在云朵映衬下透出苍翠,太阳光站在树尖上,影子在树下一闪一闪。山脚下的梭梭和芨芨草跟着微风轻轻地与大地互相对视,诉说着心中的情愫。

从山脚往东绵延一公里的地方是一方坡地,我们那里人叫西坡。西坡的地是有黏土地,也有沙土地,沙土地是每年的洪水冲刷下来,地里钻进沙子,成了沙土地。地里种着黍子、谷子、土豆、玉米、高粱这些常规类作物。这里的玉米接上棒子,附近山里的狍子和獾子开心极了,趁着日落回家作息。一晚上的时间,在地里霍霍,上蹿下跳,成群结伙地把一根根玉米杆摁倒,吮吸着嫩玉米棒子的乳汁,兴奋极了。

第二天,农人地里一看,一片狼藉。边骂边收拾着被糟蹋的玉米杆。接着镰刀刃搂起玉米杆底部,轻轻一拉就脱落。“打包”回来喂驴、骡和羊。路上累得时候,汗水哩哩啦啦从一撮撮的头发上滴到地上,渗到土地。肩膀两头锁骨从上到下被绳子勒出红红的印子,汗水里的盐分在肉皮上“侵蚀”有一种隐隐的痛。这时候口渴难耐,特想找口水喝。赶紧把玉米杆放下,靠着休憩一会。眼睛扫视四周,寻找“救命草”。苦苣菜就是最好的解渴“良药”。苦苣菜在我们那里,土话叫“苦菜”。站起身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找“苦菜”。芨芨草,狗尾草(又叫“毛油油”),沙蓬草,狼毒花,还有学名不知叫啥的“筋而腕”草,我们那里的绵羊特别喜欢吃,“蹭蹭噌”捋在嘴里,听着特减压。还是继续找苦菜吧!

苦菜在我的印象里,春夏之交特别多。尤其是雨水充足的年份。小时候,日子过得不宽裕。奶奶经常给我们做苦菜饭,苦菜粥,苦菜叶,苦菜汤,变着花样让我们吃。苦菜刚开始吃的时候,味苦,微苦,瑟瑟的。要是沤过了的,还有一点点酸臭,吃习惯了也蛮好的。所谓的“沤”,就是把煮熟的苦菜,拿刀剁碎了,找一个小缸,放进去扣一个碗,压一块鹅卵石,发酵几天就可以吃了。暑伏的时候,喝一碗苦菜汤,舒服极了,减了一身的疲乏,躺在炕上呼呼而睡。

在地里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找苦菜呀找苦菜。突然,一颗暗绿色的苦菜映入眼帘。叶子分为四瓣,长得像柳树叶子一般大小,稍有不同的事苦菜叶像锯子一样有齿痕。来不及了,赶紧摘苦菜。叶子有点扎手,管不了,连根拔起。“嗖”的苦菜根从土里跃出来。淡白色细筷子状的苦菜根,扔进嘴里。用牙齿嚼一嚼,一股苦涩的汁水涌进桑根眼,一下子缓解了渴意。口渴难耐,含着苦菜根,丝丝唾液在嘴里转圈。该干正事了,背着玉米杆哼着曲回家了。

家里人经常说,苦菜可以治肠炎和拉肚子,也可以治黄疸和咽喉肿痛等,通俗的讲就是清热降火。

家乡的苦菜花开了,黄色的花骨朵,一朵挤着一朵,一串连着一串,美极了。现在好想吃一口,奶奶做的苦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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