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流浪的日子·其一
这是我罕见的,没有在漫长假期回家的日子。我与我的爱人在30来平的出租屋,度过了这并不漫长的两个月。
每天伴随着他一同去上班,在公交与地铁的颠簸里,偶尔的漫步与街边的小贩是整日的风景。无忧无虑的惬意日子,突然出现的啼闹声打断了原本疲惫后的栖眠。
对门口的大哥房间里,不知何时接待了他的妻儿,此后窄小的走道,总会偷偷穿过门间的罅隙,沁人以熟悉的饭菜香。我打趣地与我爱人谈及,大不了付些饭费,天天去对门蹭饭,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午间闲暇时,会听见些许玩闹的声音,那母亲虽总是提醒她的儿子,要小声,可总有些尖锐的声音,会猝不及防地侵袭熟睡中的人。每每此时,他总会与我埋怨小孩子的玩闹,而我也对此略感惋惜。总有些顽劣的天性,会埋没在钢铁林立的城市中,在那一隅之地里,一边是港湾,一边是囹圄。
平日里与那位母亲相会时,也会略微交谈几句。她总以谦卑的话语,向我们表达歉意。久而久之,也难生怨言,只是在某个不起眼的片隙,会一时兴起地提及。在此后的时间里,偶尔在家蜗居时,会发现她一直在隔壁的小屋里,从瓶瓶罐罐到饭菜飘香,中间穿插着一位母亲平常的一天。
时间总是在慢慢走的,它慢到,有一天你推开门,才发现那顽童早已离去。对门的房间也已收拾干净,一如他寻觅许久,下定决心在这里开始新生活的时候。这是新的启航地,亦是旧时折翼处。我只能劝慰自己,这是时代的苦楚,非人力所能迎拒。
我的心中无缘由感觉到一阵落寞。
这般感受,我从未体会过,也不同于以往。细细想来,这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然难言不济之人。我们不曾知晓对方的名字,于是更进一步的喜好、过往,都是一片空白。像路边停下脚步的旅人,述说着前半生的经验,笑谈着后半生的旅程。于是背起行囊,跺跺脚,向着与下个陌生人交谈人生。
关山难越,却不承认围困的过程,失路之人,肆意畅言命运的玩笑。于是无需道别,只是开门的瞬间,便已是过往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