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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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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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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红了”太湖雅集

题记:雅集源于“修禊”。有“春禊”和“秋禊”之说。古时民俗,官民于三月上 (魏以后为三月初三)在水滨举行盥洗祭礼,以除不祥,谓之春禊。又有秋禊之说,古人于农历七月十四日至水滨举行的祓除不祥的祭祀活动。

立冬前,霜降时,我们师生10人汇集太湖之滨洞庭西山举行雅集,遥想当年,追古问今,面向未来,以祓除“大疫”的不祥。

“橘子红了”太湖雅集从橘子青青时就开始张罗。湖上的秋风,慢慢地吹向石公村前头的山坡橘子地,橘子静静地熟着 ……

这期间,我开始定以“橘”为名的橘香园民宿,保证邮师、泰师的师生的“一宿”能在洞庭西山最南面的温暖向阳的地方住上,“三顿”能在面向三万六千顷太湖的露台上吃上喝上,这是我要用心、用力的地方。

这期间我的一篇《橘子红了》因为这次雅集写出来了,后来发表在《姑苏晚报》,成为《中国作家网》的新作推荐,更有孙大武学长饱含感情地朗读这篇小文。这期间,邮师未曾谋面的学长渭南师范学院人文学院姚亦登教授从千里外,发来了为我们助兴之作《读橘子红了——行云流水,恬淡自然》。 这期间,我到山上看过橘子是否红了,还有几天红了。我核对好了菜单、备好了酒、安排好各自的拼搭组合,接送行程。坐等着远方的客人来相聚。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雅集有来自“淮左名都”泰兴泰师赵幼明老师。有来自古秦邮驿站高邮邮师陈友兴老师、有来自“鱼米之乡”兴化的戴长征、张领山、郑刘根学长好友、又来自经济魔都上海的袁光华同学知音、还有同在苏城的栾大斌、赵冬俊、束长彬学长与学生。泰州的杨波、苏州的孙大武、衡成荣、兴化的何伟俊丶陈俊阳丶朱海柏等学长、同学因公务丶家事未能赶到,些许遗憾!

11月5日中午,我理了个轻松的短发,再和儿子一起咪了个短暂的小觉,养足了精神。在淮海路接上“为了孩子少走路,自己多走路”而租在新区的校友赵冬俊,奔赴这场我已经等了一百天的美好相约。到达洞庭西山岛橘香园已是“渔舟唱晚”之时,西天的霞光染红了半片湖山,水波不惊,湖鸥盘旋。湖滨凑热闹的山雀带着清脆的“啾啾”声,一会飞到这片芦苇荡、一会儿飞到那边的高枝上。

我们先到的几个三三两两地踱步在湖边大道上,吹着浅浅的湖风,远望湖山悠远,近赏苍山矮树。道路两侧的石榴树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红红黄黄的石榴果,朝着光照的阳面,果儿粗糙斑驳,有的已经“开口笑”,露出了剔透的红籽儿;半阳半阴的地方,果儿则隐没着深红、浅绿、泛黄,如古朴明丽的战国漆器;光线不多的地方,果儿皮上只是泛着淡淡的浅黄色。

姗姗来迟的期待,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大家倍加享受亲朋至交归而未归的短暂时刻,湖风寒意中夹杂着一丝温暖,见到25年未见过的、4年未见、100日不见的师生好友,握紧着对方的双手是最隆重的仪式,彼此感受到硬朗又温暖的双手便是情意浓浓的问候。脸上虽然笑出了皱子,但是最灿烂的笑,最真诚的笑。那是我们熟悉的脸庞,不再稚嫩,还带有经历世事风云的从容,更有久别重逢的真切感。

已25年未见的陈友兴老师是我恩师亦是老乡,当年他神采奕奕、一头黑发,现已满鬓白发,但神韵依旧,才华不减。“人与地有缘”,这次来西山也是他40年后的故地重游。与4年未见的班主任赵幼明老师,彼此一直微信不断,常诉衷肠,今日一见,他也渐生华发,但童心未泯、涉猎广泛。

     一声寒暄胜过千言万语,一片青山、万顷湖水、千年古木是我们师生情谊的见证,见证我们还年轻、见证我们还是那个归来少年。人是自然之子又是自然的精灵。人与人有缘、人与地有缘、人与物有缘。我们就这样在万种情缘的驱使下,相聚了、重逢了。

晚上宾朋及己10人,可谓十全十美!面向烟波浩淼的太湖,我们开怀畅饮于悠远的皎皎明月之下,远处灯火阑珊,近处觥筹交错,鱼虾蚌蚬,羊鹅鸡鸭,稻草捆肉,芦根莼菜……应是太湖“仙乡”能捧出的最好的美味了。还有领山兄带来了里下河的红膏蟹!

齐聚橘香园的方亭之下,虽无丝竹管弦之娱,但有“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的鱼鸟之欢。两位师长的幽古之思随时蹦出,串成一个个“文化神旅”,我们如入课堂,如上讲台。只是没有以前的那种古板与生硬,讲与听更加畅达,更加平和,更加自如。师者与学长相差10岁、学长与学弟相差10岁丶学弟与最小的学生相差10岁,三代师徒皆出同门。长者67岁,幼者37岁,学生自由地抛出话题,由师长传道丶授业丶解惑也。让我想到“孔子游乎缁帷之林,休坐于杏坛之上。”又想到《兰亭集序》“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

翌日,一大早,大家结伴向西行1公里,站在春秋时吴王夫差偕西施赏月的明月湾、唐时古码头上看红胜火的日出,看薄雾蒸腾的远山近水。早饭后10人两辆车,悠游穿梭在湖山之间。沿着“橘子红了”的地方,上山感受采橘之乐,下山感受树木掩映下田园的采摘之趣,成了一动一静的灵动风景。

黄橙橙、红彤彤的橘子隐没在晨曦雾气刚散去,光芒穿梭的山林里。农人们驱车、上梯、采摘忙得不亦乐乎。我们则拍照、录像,时不时地随手摘下新鲜欲滴的橘子,轻轻掰开,一片片品尝着,一边道:“嗯,这棵树上的橘儿甜,有滋味”;“那棵树上的皮薄,水分足”;“帮我照一张采摘时的场景……”。

沿着我的“茶来满湖香”的路线,来到了阴山岛。那是个岛中岛,仅有一条道连接在洞庭西山岛上,跨过两座临波静卧的拱型虹桥,便到了村外乌桕树下。放眼望去,村口池塘边矗立着一棵挺拔秀气的千年古香樟。走近一看,更是雄伟壮观,五人合围才能入怀。它树干扶摇直上,爬满苔藓的几株叉枝苍老遒劲,像卧龙又如怪章巨蟒,将触角伸向四面八方,一直伸展到池塘上、屋檐下。惊叹之余,我们每个人如孩童似的要去与它抱一抱,并留下一张张各种意义的纪念组合。在这么长寿的树面前,我们不管容颜是否褪去,依然只是个孩童。怎敢说自己老了,甚至倚老卖老?

沿着阴山村的石板路,穿过两条横竖交错的弄堂,便到了阴山岛歇脚的人家——顾阿姨家。她是由西山大岛嫁入阴山小岛的陆姓家族,他们都为苏州四大姓之一,其门风有“张文、朱武、陆忠、顾厚”之说,难怪这家珠联璧合后成了“忠厚”人家。人和人有缘,我与他们夫妇俩相处了约五年。每年以公道亲民的价格,卖我茶,相处如亲戚。我们来访前,与顾阿姨联系好了,她已提前把门庭丶家中打扫收拾干净,果盘、茶食、茶水一应俱全地候在厅堂中央的四仙桌上。宾至如归,顾阿姨热情周到、利索麻利地,边与我们拉家常,边沏茶倒水。大家围在桌喝茶之余,边吃着梅饼、五味杨梅,边问着采茶、炒茶、制茶的茶事。顾阿姨耐心地一一介绍讲解……第三杯“碧螺春茶”喝下去,气氛显得格外亲切自然、温馨舒畅。

     饭后,陈老师和束长彬赶乘动车,先行一步,我们一行8人还有最后一个行程“天寿圣恩禅寺”。这座寺庙是建成于南宋,相传有5000多间房,1000多个僧人,为全国五大道场之一,寺院的后山曾是康熙、乾隆下江南的民间行宫,也是红楼梦“妙玉取雪处”一一一蟠香寺的原型。

因寺庙整修,从山腰小门入寺,便见两棵晋代古柏。“人与树亦有缘”,赵老师尤其欢喜那棵苍劲奇伟的1800年的圆柏,一跃而上,倚坐在树前的石栏杆上,与古树似乎是老友重逢,人树和谐,甚是自然融洽。我拍下了这张千年之缘的照片。下行折返至台阶下,重新拾级而上,仰视山上一座座静立的宝殿,感受皇家寺院的威严和气势。登临而上,再不见弘法的僧人,也不见善男信女,只有零星的游客还在追寻那个昔日的晨钟暮鼓、梵音绕梁、香火缭绕的胜境。我仿佛听到“斋天法会”上 “酬愿者”并行而过的熙熙攘攘声,院外的赶集嘈杂声,不绝于耳。

一路上,与往日“香火兴盛”的道场盛况相比,凄凉的寺院门前罗雀,今非昔比。唏嘘感叹之余,一鼓作气,我们数十步登上“圆通殿”前的开阔山巅。放眼远眺正南方向,渔洋山隐隐在望,宛若蓬莱三山,又如巨型莲花飘浮于浩瀚的天宇间。

再登十级便到了后山的玲珑古怪“真山似假山”太湖石跟前,我们心中向石而拜……临别前,我为来客拍了张“洞天福地”前的合影留念,为两日之行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相聚一团火,散作满天星”。100天等候是为了这短短2日的相聚。此文只为日后这漫长而美好的怀念而作。

    “橘子红了”太湖雅集有了小序,又有了小结,从此也有永恒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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