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君小我四岁,同月同日生,同属双鱼座,AB型的血。诸多相似之处,相处起来一点不麻烦。彼此不用客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很忙,一周只有周一和周四有点时间,其他时间忙得如陀螺。我逮住他周四的时间,诚邀他再来苏州一回,他欣然答应。也许是对我有些怀念,也许是他对苏州还有点眷念,他来了。在火车站接他时,我看见他步伐仍然是轻快的,腰板还是那么挺拔,一身正派的西装,见了面就是一阵爽朗的笑,好久不见,咱两手都握得还是那么实在。是啊!自从2002年后,我们的确是聚少离多,20年来见面相聚屈指可数。这么些年我们见面少,但微信不断。一座城一个人,我到南京一定去找他,他到苏州一定找我。不来的话,彼此相邀甚欢,是真诚的邀请,目的是分享这座城市的美好和彼此坦诚的心意。
他聊到深处,就与我说,当年在南师大见我穿一件黑色的燕尾服、打着深红色的领带,挤在一个水泄不通的会场门口,听专家讲座,很感慨。走上社会的我,那身不合时宜的打扮的确在2000年大学生面前有些搞笑和滑稽。为了求学,我顾不了别人的眼光和自己面子,成了一个可爱的“唐吉坷德”。他的看似“嘲讽”我听来更是觉得是对我曾经求知若渴的褒奖和欣赏。我也常常与他回忆我认识他的经过。我通过南师大人事处老乡办了一张南师大仙林校区的图书证就开始在敬文图书馆读书求学、考研了。2000多亩的校区很大,我常常骑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形单形只,很孤独。我不知在哪里打听到一个兴化老乡在南师大外国语学院,一天晚上我莫名去他宿舍径直找他。推开门一看,一个“老哥”,刚洗完澡,悠闲自得地躺在椅子上,把头发梳理得油光锃亮。由于他仰得厉害,椅子几乎要倒了,这个动作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率性、恣意的人,上前一问,他就是我要找的老乡。他听说我是兴化人,把椅子急忙往前一定,很热情地攀谈了起来。从此我俩情如兄弟手足,在校园里形影不离。研究生毕业,他到南艺工作,我来到苏州。
田丰这次来到苏州,我很高兴,老天也为他降了甘露,露出烟雨朦胧的江南本色。在旺山简单午餐后,我们冒着一天的小雨,先是到东山湖畔,赏沿途远山近水,捞河滨小鱼,让他感受水韵苏州的渔趣。一路南奔,我们要到“漫画蜗牛”的朋友私宅民宿里围炉喝茶。
李先生已经备好水果、坚果、点心恭候多时。我们一路风尘仆仆,进了明堂,赶快脱去被寒风冷雨打湿的衣服,坐到温暖的围炉边烤火,品尝茶食,聊着快意人生。
晚上我约了老乡、同事等道合者一起陪田丰喝酒,品尝他喜欢的响油鳝糊、白鱼、莼菜……,推杯问盏,你来我往的同时,醉意微微,人生过往皆烟云。饭后我们趁着酒意打车去寻根之地一一一老阊门,他端立在城门下,一副游子归来的派头很是显镜。漫游西中市丶七里山塘仿佛穿越了百年。
早上我把第一天捉的小鱼煎出来,煮一碗阳春面,留给晚起的他当早饭。饭毕他电话中兴奋地告诉我,醒来看到窗外的真山真水和宽敞的明堂十分舒朗,房子真是得天地之灵秀!
中途我抽空张罗了两个苏州时令特色——橘子和鸡头米送他,回程上动车,他非不要送,只得依依不舍地送他至小区门口。
我叮嘱他,我们两鬓已露白,牙口不如以前好,聚一次少一次。要多多走动,消享所剩之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