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啊！我的根（组诗） ——读黄丰年《山区农村土地荒芜的联想》有感

土地，啊！我的根（组诗）
——读黄丰年《山区农村土地荒芜的联想》有感

博山 夏伦稳

1
我是女娲娘娘捏的小泥人
土，是我的本分

2
我身体出汗时
会浸出一道道灰迹
搓一搓
全是泥
泥土，是我的分泌物

3
我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小毛孩
站在生我养我的大地上
背着一个粪簸箕
捡起一粒粒猪粪
放进粪窖里发酵
让分泌物成肥料
浇灌农田和禾苗

夕阳西下
水田里冒出了一个泡
是调皮的泥鳅探出头
朝我笑

4
乡村的土地，像一块黑板
我在上面画了一个个格子
小伙伴都进来跳房子

玩输的
爬下
像一头牛
我要驾驭他梨地
像父亲一样

5
美丽的村庄
储存在儿时的记忆里

乡村的土地，像一个神奇的魔法师
春种一粒粒小苗
秋收金灿灿的谷子

人人都崇拜魔法师
所以寸土寸金
没有一片荒芜

寂静的土地
突然有一天
从城里来了一个巫师
像给郊区施了魔咒
把土地圈起
画地为牢
盖起了一个个小格子
把乡人聚拢
玩起来一种新的游戏

玩输的
跑路
像一只蚊子
吸干了土地佬儿的血液
让父亲站在长满了野草的土地上
叹息、流泪
空悲切

6
宁静的山村
突然某一天
从城里邮寄来一张海报
像给山村投下了一枚炸弹
把人群驱离故土
背井离乡
寻找新的梦

可是爷爷老了
走不动了
少数的小孩由于各种原因
也被落下

他们都成了留守

陪伴着老屋
还有遍地的狗尾巴草
以及在土地里疯长的野草

7
我有一个梦
梦想回到生我养我的村庄
在故乡的土地里
深挖一个洞

在我死后
不需要火葬

那烈火焚烧肉身
是要经历下地狱般的痛苦和煎熬
我怕我怕我怕

我死后
不需要火葬

那火葬太浪费钱财
需要给人支付工钱、买骨灰盒
浪费资源浪费浪费

我死后
不需要火葬

那火葬
还污染空气
不想再因为焚烧而加重地球上一微克的雾霾

故乡的土地
是我的根
我来自于尘土
还想归于尘土

即使死亡的肉身
也想肥沃那片土地

2018.11.13  写于 乡村振兴指挥部
另附：

山区农村土地荒芜的联想
                           张店  黄丰年
    不知怎的，我外出或者回农村老家，一路上看到那些平原，山峦丘陵，河滩湖畔不少昔日肥沃的土地，很多都荒芜了。一人多高连片的蓬草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就是那些大块荒芜的地中一小块一小块种上了点庄稼，或者蔬菜，但在整个荒芜的地块中显得非常的苍白无力。

    土地自古以来被农民视为命根子，怎么被无情的抛弃了，荒芜了，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感慨颇多。至此我想到了上世纪人民公社化时期，走集体道路之时，广大农民在土地上演绎出了一幕幕精彩的人生与时代大戏，著名作家秦牧的著名散文《土地》也由此诞生。那时广大农村兴修水利，科学种田，农业机械化，涌现出了种田高手，劳动模范……

    那时庄稼茁壮成长，丰产丰收，农民们那是一个个合不拢嘴，怎一个“恣”字了得。交足了公粮，留足种子与储备粮，各家各户分的粮食自足，每年秋后还自发的过“丰收节”，土地成了老百姓的香饽饽。不但精心耕作原有的土地，还把荒滩野岭也变成了良田，“水利是农业的命脉” 也成了农民珍贵的信条。那时的土地是充满希望的，是长庄稼的。

    但不知怎的，一向视土地为命根子的农民，土里掘金的农民，前些年为何放弃了土地？种地者了成了“傻瓜”“死愚头”，不管土地多么肥沃，交通条件多么便利，由他去吧，庄稼长不长无所谓，便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刚开始偏远的，交通不便的，运输困难的山皮岗地，及贫瘠之地，种上了树，这个可以理解，种树也是一种致富道路的选择。接下来就是高产优质的良田。再后来是土地肥沃，交通便利，并且又有水浇条件的也放弃了。昔日满眼丰收在望的庄稼，有的变成了旺盛的蓬蒿。

    这种现象原因是何？

    原因颇多，也很复杂。现在尽管国家为了激励农民种田，不但免除了千年的“皇粮国税，”而且还给予补贴；不但连续十三个“中央一号”三农文件，下力气，高投入支持激励；不但提到了发展经济“三农”是重中之重的高度，而且还上升到了国家的战略高度。可是这些都未从根本上撬动农民自觉种地产粮的积极性，而且良田荒芜的情况愈来愈烈。

    种地赔本，农民失去了种地的积极性。原来是走集体道路，水利条件好，浇地，播种收割，脱粒，化肥农药全是集体支付。现在大地变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责任田”，犹如老和尚的百衲衣，造成了浇地的困难。久之即使水在田边也无能为力。水利设施颓废，成了聋子耳朵。还有的水利机械变卖，设施拆除，甚至人为的破坏，就是幸存者也成了“文物”。 水利优势不能发挥，水利条件没有了。浇地要买水，还要雇机械，这些要花不少钱。再者现在一袋化肥就是一二百元。一年的化肥钱，农药钱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耕地，播种，收割，脱粒无一不用钱。好的一亩地，种小麦、玉米两季也就打个两千来斤。玉米、小麦贵时一元左右，有时玉米的价格超过小麦。一年下来种地人工不算成本，光种子、化肥、农药、收割、播种等全部花销就孩子大起娘了。算下来种一亩地倒赔不少。种的越多，赔的越多。这样种地赔本的买卖谁还干。出去打一个工一天就一二百元。这一二百元，就买一二百斤粮食，何若不为呢？自古以来小麦是北方农民的主要作物，现在山区几乎没有种小麦的了。原来种两季，现在只种一季玉米。过去秋后是大片大片绿油油的麦苗，现在是枯黄的秸秆与荒草。就是这一季好多农民也不种了。要么廉价转租；要么干脆送人。有的租没人租，送没人要，干脆随它去吧，荒就荒吧，现在也没人笑话了。种地赔本成了首因。

    农民工大量进城务工寻求生计，农村剩下的是“三八六零” 部队种地。出不去的是“无能”者，或者是将要失去劳动能力者，或者是看孩子的妇女。他们也很无奈，现在看病、上学、买房，人情差事哪一样不花钱。一场大病，大半辈子的积蓄全都搭进去了。建房也建不起了。过去的土坯瓦房没人住，要建就建高档的，材料贵，人工贵。过去建房大都是帮工，现在人家出去一天就挣一二百元，谁还来义务帮工。再者过去儿子娶媳妇彩礼很少，几百元，甚至几十元。现在由“万里挑一”到“全家一起发”（五万三千八）甚至更多。还得城里有房，有车，否则免谈。所以年轻人去城里打工，老人在家守望。种地的也只是五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随着年事增高，体力衰弱不出几年也大都望地兴叹了。就连在家门口的地也种不了。还有不少年轻人进城务工买了房，孩子要进幼儿园需接送，二老也“被进城”，当起了家庭守护神与专职保姆。昔日在地里辛勤劳作的农民，为了支持子女在城里生存创业，也无奈放弃了一生眷恋的土地，进城与子女住在一起，以减少生活费用。因之种地人则更少了……

    城镇化的步伐加快，也从某些方面助推了土地的荒芜。目前国家为了摆脱贫困，使农民富起来，推出了一系列的方针政策，其中最富有战略构想的就是实行城镇化。土地兼并，让农民将种庄稼的地集约，改种成药材、树苗等。让那些所谓的大公司来经营。结果这些大公司的运营商，经营不善，产销不对路，人员工资发不出，土地的租赁费发不出，只得搁浅，或者耍赖，逃之夭夭。出租土地者甭说拿钱，连人也不见了。所经营的树苗药材等全都废弃，良田变成了荒野。

    这样种地成本高，进城潮，土地集约化等多重作用下，不少山区农村变成了空壳村，房屋倒塌，残垣断壁，土地荒芜，一个个自然村，行政村渐次消失。

    当我看到那一个个消失的，或者频临消失的村落，荒芜的土地，无生气的空窠村感慨颇多，兴耶，衰耶？衰耶，兴耶？

    好在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了振兴乡村的战略，实行城乡治理一体化，精准扶贫，综合治理，让广大农民就地创业。土地确权，流转，三权分治，集体经营等措施多管齐下。调动广大农民的种粮积极性。相信山区广大农民会将废弃的土地，重新变成充满希望的土地。再次让那“希望的田野”歌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