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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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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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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谷酿成酒,美酒酿成诗

五谷酿成酒,美酒酿成诗

癸卯国庆,我们黄沙诗联分会会员相聚一起,酒席上各位诗友想到什么就聊到什么,海阔天空,无拘无束。

我手握古井贡酒拧开瓶盖,向各位诗友斟酒,虽说我是会长,但我年纪最小,倒茶斟酒是我职责。观其酒色如水晶,令我猴急之人心里发痒,别人说我是“头三杯等不得,后三杯喝不得”,我仅三两酒量,饮酒就醉,但我有左相李适“饮如长鲸吸百川”的豪壮气势,一般酒席上我凭这气势吓倒对方,其实我就是程咬金三板斧,喝下三杯酒,面红耳赤,胸中如擂鼓,腹内翻江倒海,头如打霜的茄子,尽管幽兰之香扑鼻而来,叫人垂涎欲滴,可我再也喝不下去。

酒过三巡,各诗友略有一丝醉意。脸红似关公的邓交旺说:“这有酒无诗不雅,望各位吟诗助兴。”明老师说:“要不这样,岁寒三友‘松竹梅’,花中四君子‘梅兰竹菊’,把这五种物象写在纸上然后让大家抓阄,谁拈什么就咏什么。再就是拈韵赋诗从‘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句中拈一个平声字为韵赋绝、律都行。”我扑在桌上清晰地听到明老师的提议,各诗友纷纷表示赞同。阮国和站长推我起来拈勾,我说我就坐勾得吧,结果我得一个“松”字。

我手捏着纸团反复揉搓,心里不断搜肠刮肚寻找字词,腹内进行组合排列,一字一顿吐出我的诗句:

咏松

众草怕寒冬,疏林见劲松。

云霞为宿客,凤鹤是诗佣。

雪压尤香骨,风摧岂堕容?

悠然遗世外,伟岸挺琼峰。

各位诗友纷纷喝彩,大赞好诗。到底好不好,我喝醉了,我没有去推敲、去琢磨,酒席上这些诗友是当面奉承我?我也没有观其色,反正我不知道。第二天,酒醒了,我就把这首五律投到《中国诗歌报》,中国诗歌报第三创作室高兔荣主编也点赞这首诗,并作了近千字的赏析,我真感到受宠若惊,我的诗第一次被一个主编赏析,非常感谢高主编的青眼有加!

“酒醉心下明”,我听到明老师说,他拈到“梅”字,他吟诗如下:

冬梅

吐艳在寒天,何须看客怜。

冰肌纯国色,正气类清贤。

听任罡风逼,从容积雪煎。

笑迎春帝到,神魄化真仙。

庸乾叔说到拈到“兰”字,他吟诗如下:

怜盆中幽兰

数盆幽客坐楼台,剑叶听凭苦雨摧。

时到三春身自发,香飘九畹影重来。

几分傲骨疑龙草,一寸丹心胜鹤梅。

应是仙都高洁士,何须违志俗尘栽?

李儒经老师接着吟道:

颂竹

挺秀虚心玉韵多,不嫌肥瘦长山坡。

清风献媚梳轻尾,月影殷勤弄翠柯。

日漏嘉林书墨画,雨飘黛叶织绫罗。

扶琴拒奏争春曲,作赋常吟亮节歌。

阮国和站长说,“我也有了”,站起身来大声吟曰:

菊花吟

九月霜天玉露过,穿黄着绿胜娇娥。

蜂场公子春情重,茶馆先生口味多。

香粉酿成杯里蜜,脂痕划破水中波。

声声喊落红枫叶,偏是深丛彩染坡。

接着我们拈韵赋诗,玩过痛快。我们一群诗词爱好者也能在酒精的刺激下速成诗句,何况古代大诗人,你看:《诗经》中有40多篇诗与酒相关,曹操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成为千古名句,陶渊明的诗有一半是酒酿成的,李白一斗诗百篇,“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吟出诗仙的信心、勇气和决心 ,杜甫诗中说到饮酒的有300多首,白居易在微醉中写成名作《琵琶行》,苏轼大醉后写下千古绝唱《水调歌头》,杨万里“一杯未尽诗已成,涌诗向天天亦惊”,张元年“雨后飞花知底数,醉来赢得自由身”。可以说是酒酿成了不朽的诗句。

那么酒是怎么来的?酒的起源历史悠久,明代文人周旦光、李哗都提到黄山猿猴造酒的故事,清代文人李调元《粤东笔记》、陆柞蕃《粤西偶记》中也记叙过两广猿猴造酒的故事。如果这种说法成立,那么大禹时仪狄、夏朝时杜康等人只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一步改进了酿酒的工艺,提高了酒的醇度,使之更加甘美浓烈,从而使原始的酿酒逐步演变成了人类有意识、有目的的酿造活动,更成了一种自觉的生产行为。猿猴造酒的原料是山中野果,仪狄造酒和杜康造酒的原料而是五谷。黍、稷、麦、菽、稻五谷吸天地之精华,沐太阳太阴的精气,沾云露之琼浆,人类赖之以生存。五谷的淀粉经过水解转化成葡萄糖,再发酵成酒精,所以五谷成了酿酒的主要原料。农民是五谷六米的生产者,从五谷发芽、抽穗、开花、结果生长过程的一天三朝精心照看;从播种、施肥、除草、收割、储藏劳动过程的挥汗如雨,农民倍感五谷来之不易,所以农民非常珍惜五谷六米,更加珍惜由五谷酿成的酒,你看哪个农民喝酒时不是用左手掌接着,生怕往地下漏了一滴酒。

随着酿酒技术的普及,五谷秋收后各地在村头垒起炉灶家家户户酿起酒来。相传亳州减店集有一口古井,井水清洌甜美,酿出的“九酝春酒”相当不错,清淳透明,十里飘香爽口润喉。曹操将“九酝春酒”献给汉献帝刘协,献帝大加赞赏,作为宫廷用酒。此后古井名声大噪,成为“天下名井”。

由五谷酿成了的酒,渐渐衍化成一种文化、一种礼仪。古代饮酒的礼仪约有四步:拜、祭、啐、卒爵。拜是向天地表示敬意;祭是洒酒于地,感谢大地生养之德;啐是品尝酒味并加以赞扬;卒爵是仰杯而尽。现在我们在酒席上,主人要向客人敬酒,客人也要回敬主人,客人之间也可互敬;黄沙人敬酒以两杯为敬,还要说上敬酒辞,敬者和被敬者都要“避席”起立。“无酒不成席”“怪酒不怪菜”,可见酒已成了酒席中不可缺少的食物。

由五谷酿成了的酒,渐渐衍化成一种精神。中国是酒的故乡,也是诗的国度。从宫廷到民间,酒与诗不仅是人们物质生活的需要,也成为精神生活的需要,酒和诗共同谱写着中国灿烂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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