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4日,我们一群诗友到杨芳林乡采风。天时不时洒下一点小雨,或许就像杨芳林人一样灵活充满情趣。如果一整天艳阳高照倒觉得没有趣味;如果一整天下着大雨走到哪都是淅淅沥沥也没有乐趣。这小雨,好像一个调皮的小孩给你带来一点烦恼,我劝你可别恼,倒要觉得小雨增添了几分诗意。此时,你会感觉到没有初春的一丝寒意,没有盛夏的一份闷热,尽管明天就是芒种,但温度正适宜,穿件单衣也行,我披上了一件薄马甲,湿度也合适,空气的水分不粘人,令人十分惬意。
黄贝华诗友自愿做我们的向导,第一站是去杨芳林万亩白茶园。从杨芳林街道出发,经过一条平整干净的乡村小道,约二十分钟的车程,就来到白茶园的大门。车窗还没有打开,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我惊讶地问:“好香!什么花?”黄贝华诗友说;“栀子花。”“哦,难怪这么喷香。”车进大门那一瞬间,我的余光发现大门的右侧竖立一块巨石刻着“世纪茶园”四个大字,过大门后再走二百余米,我们来到了白茶园。
白茶园的右边卧着一巨石阴刻“隐茗”两个字,繁体的;左边搭着一棚,棚内养了很多的罗爱娜,厚厚的肉像一个个小胖墩,可爱极了,不过令人陶醉还是白茶园。
环绕白茶园加工车间的是一座座小山包,鼓鼓的像钱包,连绵起伏的山峦像卧龙蓄势待发。山包上栽种着白茶,随山形栽种,一行行白茶就像地理学的等高线,弯弯曲曲,整洁完美,干净利落,没有一根杂草;又像清湖荡漾的碧波,一圈一圈向四周散去。山包上的白茶依山势而成阶梯状,一级一级攀向山顶。我们打着雨伞沿着茶园小路而上,小砂石路面,不必担心泥土沾鞋;一点毛丝雰雨,也不必怕茶树的雨珠。我们走到此处一座最高的山峰,近处看到茶树上一片片小嫩叶像柳叶刀争高直指,直视苍穹,不过它没有怒目圆睁的凶相,倒有一副温顺的模样,你可伸鼻闻闻,感受它的一丝淡香;你可伸手摸摸,感受它的一份的柔情;你也可采摘当场制茶,感受它的一股精魂。远观四周万条绿绦编织在座座山包之中形成一块巨大的青绿地毯,绿,直逼你的眼。
忽然远处一阵笑声把你醉眼弄醒,薄雾之中只见一伙村姑头戴斗笠、腰挂竹篓,素手轻翘,悠闲摘茶,笑语盈谷,飘逸如仙。
我们沿原路返回到茶园加工车间的门口,一位美女已把茶泡好,叫我们品品。我端起透明茶杯,看见杯内一片一片的小嫩叶在水中凤凰涅槃重现生命,忽上忽下,好像小孩在舞蹈。轻轻摇动茶杯,清茶微动,泛起淡绿色涟漪,茶香氤氲,热气缭绕,轻呷细品,感觉口感饱满醇厚,齿颊留香;气味幽香若兰,淡雅如云,如梦如幻。真是“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
驻足留恋也不行,黄贝华诗友把我们带到采风的第二站:竹林风生态园。一处翠竹掩映之中坐立一座近百平米的两层的六角竹楼。我们一行登上竹楼,可俯视四周果树青青绿绿,可远望山腰一缕素岚似绸带随意飘舞。过廊桥到另一座竹楼,湖光山色尽收眼底。下竹楼过一段水泥路,路两边栽种了排排蓝莓。黄贝华诗友摇落蓝莓树的雨珠摘了几颗蓝莓,递给我尝尝,我接过蓝莓甩了甩,然后送进嘴里,酸中微甜,好吃!黄贝华诗友说:“喜欢吃就摘。”我们一行人一下子返老还童,一个个像顽童跃进蓝莓树丛里贪吃起蓝莓来,也不怕雨水打湿衣服。
此行,我们喝了幽香的白茶,我们吃了酸甜的蓝莓。黄贝华诗友又把我们带到采风的第三站:忆江南农业生态观光园。一进大门即能见到圆形花坛中央矗立一块巨石,雕刻“忆江南生态园”六个红色大字,我们以此作背景合影留念。再从左边大门进去,沿着干净的柏油路徐步前行。路下边是水上休闲区,有三五钓翁坐在钓台上垂钓,此时雨已停,我心痒痒的,就抄小路下去,借一鱼杆,体验姜太公的雅趣。大坝之下,数个人工湖,围湖边砌成石板小径,沿岸翠柳依依,青竹婀娜,群芳烂漫。湖内碧水涟漪,倒映空中浮云,如水草漂游,自由自在。有时山雀掠过长空烟云,极像湖中鱼撕咬青草。这水,就是清!就是绿!我也游历了一些名胜景区,那水,说绿,多少像精装的酒,多少像美颜的女人。这水,就是纯朴的村姑,自然的美!这水如镜,可见鱼儿嬉闹,可见鸟儿窥镜,可见云儿弄姿,可见花儿偷吻。坐了十几分钟,鱼没有上钩,不过我“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此时被数个钓翁勾起了我钓瘾。
再沿柏油路上去到生态观光走廊,大坝上嵌着数块大理石,大理石刻着“无私塘水库”。站在大坝上北望,水波荡漾,山峦初洗,简直是出水芙蓉,美丽动人。南眺青山连绵,岚雾飘忽。忆江南景区是一个浓缩版的富春江夏雨初霁图。
我们从林果绿洲区下山返回杨芳林乡吃过午饭,下午再随黄贝华诗友去梓木坑头湾欣赏古树群。
车沿盘山柏油路一路高歌前进,路虽然曲曲折折,但路面平整干净,被雨水刚刚洗过,显得很清新舒服。车上到山腰时,山中的白雾顽皮起来了,时而咬住车尾不放,像调皮狗轻咬主人的裤脚,纠缠不休;时而跑到车头,好像是蒙上你的双眼捉迷藏。当你生气时,白雾瞬间飞走,不让你恼它,它仿佛知道你是客人,怎么让客人不高兴呢,它飞到樱花谷,自由戏耍。
车攀得越来越高,众山匍匐于车轮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车走到柏油路尽头就是一段水泥路,不过这段水泥路比较短,我们就到了梓木坑头湾。
村边是一株粗大的银杏树,我看到树干钉上一块牌子,标示树龄800年。树下建有一木亭,亭第一层有一逍遥椅,第二层摆放一茶桌,一诗友说:“在此饮酒岂不快哉!”我没有应和,李白“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我是怕惊动了这位老人,这位历经风雨的老人应该需要一个非常安静的环境。我站在树干有点拘束不安,有点造次,于是我想离开,突然见亭边的大理石刻着一首诗:千年如梦未相忘,浪得沽名气自芳。皓魄不随葛老逝,相邀星斗话沧桑。
读罢,我走到村头另一处,这里有十几棵古树,也钉上了牌子,牌子显示是小叶青冈。我打开手机想在百度查查了解此树,一位老者说:“不用查,我们当地叫细叶栎。”“哦,我没有见过这么粗的细叶栎,小的,倒认识,砍它当柴火烧,摘它果子打人。”仰望古木,我肃然起敬,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手脚不敢乱动,嘴不敢乱说,生怕不妥之言冒犯了树神。
我走到这村的中央,是村里的祠堂,大门上方黑色“荥阳世家”色泽发亮,格外醒目,原来这村是郑氏人家。正在欣赏这四个字时,突然天降惊喜,一群蝴蝶在祠堂门前禾场上翩翩起舞。这景象阔别了几十年,只在童年的记忆中。我又想起小学语文课文的《蝴蝶的家》,蝴蝶的家,原来在这里!蝴蝶舞动着美丽的翅膀,像天使般自由地飞翔,像冰心笔下的印度舞蹈家卡拉玛姐妹。蝴蝶,黄色的、蓝色的、橙色的,它们在不停地舞动,有的舞出它的倾国倾城的魅力,舞出梦幻,舞出色彩;有的舞出它的回忆、无限的想念;有的舞出它的千古忧愁、肝肠寸断。“江南蝶,斜日一双双。身似何郎全傅粉,心如韩寿爱偷香。天赋与轻狂。微雨后,薄翅腻烟光。才伴游蜂来小院,又随飞絮过东墙。长是为花忙。”我呆呆地站着不动,仿佛化作蝴蝶和它们一起在舞池中轻盈蹁跹。
黄贝华诗友喊一声“回去。”惊破了我梦,把我从仙界拉回到红尘中,回归心灵的家园机会难得。
杨芳林之行,不虚此行,总而言之,一个“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