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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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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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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水湖之恋

¨严丹丹

 

“金呀金銮殿,上庸是宝殿,进去转一转,外面都不算。”

就是这首童谣让我一心向往着这个书香剑气浓厚的现代古镇。岁月无情更迭,世事不断变幻,但童谣仍时常在耳边回荡。

三年前,我终于到了这个古镇,无关童谣,而是实在想来到这被称为“中国的东方古罗马”、“八国之首”,又具有“庸国八绝”的地方成长历练。这一练就三载有余。

这三年,我同这镇子一同蜕变,一同成长,一同润色,也渐渐有些庸国后裔的风范了。在与小镇的百姓一起经历了“大移民、封山育林、人工造林、水质改造、文化创建”后,再被去他乡,真的有太多的不舍。                                  

泛舟圣水湖,两岸青山对出,暖沙睡着野鸭,水面飞着白鹭,丛林绿染。船下面,沉睡着千年的庸国宅院,若干年后它们必凝落成沙泥,但庸王伐纣之凛然正义、庸国超然的绝技将随着诗文、雕镂镌刻在人心,永世流传。

曾几何时,这里还是河流,才不过三年两载,已然成了烟波浩淼的湖面,与西湖,与洞庭湖一样,受宠于竹山的文人骚客,文学爱好者往来其间,吟诗作对,挂画焚香,悠然在这湖面上思人生,看荣辱,每一次游历,都是一次修身,每一场文化盛宴,都是一次养性。于是竹山的文人骚客在这里懂了包容、会了笑纳,大了胸襟,知了使命。

我也算有这样的一次吧。

那是萧瑟的秋季,圣水湖的水质已经净化的很好了。远远看去如一条明亮的绿色绸带轻盈地系在她的腰间,格外俊美。我带着友人,豪情纵歌,款款地用桨划着前行。虽是深秋,但目之所及,并没有深秋的荒冷。这两千六百多平方公里的湿地,大大方方地给予了我们最温暖的怀抱。

船挨着的岸上尽是些不知名的野草,野树,兴起的时候我们会一起撵些岸上的野鸟。一位友人用船里的零食使劲砸向湿地中突起的沙洲,扑棱棱,起来一大片黑压压的野鸭子。等船走过,野鸭们又如数落下,继续在那里栖息,做着闲散的梦。

撇下轻舟,我们的脚步便轻快了,漫山遍野的狂奔着。

“彭!,我一头撞在了大树上。定睛一看,原是青檀。索性就靠着它,闭上双眼,让自己的血脉与它相通,头发成了树冠,脚成了树根。我全力地吸吮着古老而又强劲的庸国气息。终于,我被斧头砍下,稍作修琢就和其他同伴一起用结实的绳子捆绑着扔进堵河,然后一路南下又北上,到了京城,被刀斧雕琢,成为大宅子上的梁栋之才。

我安静地呆在屋顶,历着沧桑,沐着风雨,看庸国的人来来往往,传递着繁华与苍凉,传递着文明与野蛮,传递着温情与冷漠,传递着强韧与脆弱,传递着轮回与无常。

庸国之所以被称为“筑城大国、营建大国”,与青檀的贡献是分不开的吧。它作为一种载体,带着庸国的文化一路蜿蜒,一路浸染。

“明年,咱们相约来这里消暑吧!”

我突地忆起,来这里的那天也是夏天,小镇的寂静面庞地让我尴尬自己突然的闯入,如今要走了,这欢腾的夏天倒也让我坦然。来圣水湖消暑的人们接踵而至,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比基尼活生生把古色古香的上庸镇涂抹成了一幅具有现代意韵的抽象油画。

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只有两类,便是——“得不到”,“已失去”。如今,我心里算是全了。既然注定要失去,那就让她美美的成为回忆,留点影像也是好的吧。

于是拿着相机徒步至三盛院脚下,从上庸文化博览园开始拍起。我走走停停,拍拍呆呆,用镜头与庸国的先人对视。庸王塑像、出土的庸国兵器、古盐巴栈道一景、龙灯、丹朱弈棋等等,凡于庸国有关,无论是商旅文化、码头文化,还是会馆文化、流民文化,都在这永恒而又瞬息的对视中,被我收入相机。

从庸王站在战车上伐纣开始到王三盛指挥工人抬着木头去京城营建结束,从陶渊明吟诵诗歌开始到竹山文人泛舟圣水湖舞文弄墨结束,从庸人玩龙灯耍船到孩子们在学校踢足球结束,从尧之子丹朱弈棋开始到孩子书声琅琅结束,从庸人巫术占卜开始到医院救护车呼啸结束。

古今的重叠,新旧的重叠,虚实的重叠,都一一在相机里铺陈开来,然后强韧地从纸张上彰显出鲜活的生命力。

这新旧铺排有序的小镇,这唯美灵动的圣水湖,这苍绿隽永的山脉,这上庸镇上空涌动的新生,让我无法触摸又无法剥离。

怕是恋上这里了。我痴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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