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道琼
身为沧浪人,却未曾登过沧浪山。遗憾、内疚在所难免。
趁着周末,邀上雅趣之友,欣然驱车前往。车子小心翼翼地沿着盘山毛路行驶。农历二月的沧浪山,春天的脚步来得迟些,铺天盖地的烟霞还没来得及呈现,路旁、溪边、田间、山头的绿意都还很微弱,粉白的野桃花也略显稀疏,溪水的歌谣唱得缠绵,山路蜿蜒曲折让人时时担心……但是,这一切并不影响我们的好兴致。
坡大路险,小车无法前行,我们下车步行攀登。午后的阳光从山头倾斜下来,柔和的光芒透过树梢,斑斑驳驳洒向我们,舒适之感胜过神医按摩。拉着常青藤,拽着虬龙干,奋力攀爬。山顶上郁郁苍苍的树,旺盛地顶着凤冠似乎在静待我们摘取;一树树淡白淡黄的腊梅花从冬开到春,尽情怒放,或浓或淡的清香在空气中缭绕,令人的五脏六腑都逍遥开去。
到了五佛洞,眼前突现一开阔场地,大约可以停放二十来辆车;旁边建了一个类似商店的新木屋,古铜色的油漆尚未全干;场地周遭是无数矮矮绿绿的冻青树,千百年乃至亿万年来它们怎么也长不高,凄风苦雨寒霜雷电的磨砺让它们似乎于艰难、落寞之中找到了生存的法则——坚韧、淡定。五佛洞笃行佛事,老君庙专作道场,一山两教,这怕是沧浪山宗教文化与众不同之处了!
我们缘山梁、披荆棘、抄小路,头顶夕阳,脚踏木叶,心怀快乐。大约走了十多分钟,一架依树而搭的天梯横亘在我们面前,所谓天梯,就是在两根原木之间加上短横木,用葛藤牢牢绑了。我们手拉手,小心谨慎爬过令人胆寒的天梯,就来到了依洞而建的老君庙。进的庙堂,看见堂正中端坐着真武大帝、观世音和财神爷,旁边还有几尊神像。地面洁净,香炉里有许多残香,看得出这里的香火还是很旺的。庙的左侧是万丈云崖,一根根粗黑的藤蔓攀附在峭壁上倔强生长,一簇簇的劲松古柏顽强地挤出崖缝,仰仗天光云气,凌然滋长。庙的右侧是满山新叶未茂的林木,贫瘠让它们纤细而不柔弱,荒僻让它们静禅而又不玄幻,包容让它们丰富而不繁杂,“这里地处‘鄂陕川’三省‘竹房郧’三县交界处,边民家道殷实者敬神祈福一般去武当山,资财菲薄者则多到这里,所以沧浪山也有‘小武当’之雅名。
从老君庙上金顶,大概还要走十五里,沿途很多仙洞。“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金顶的万千气象诱惑着我们的心魂。但因为时间关系,我们决定忍痛割爱,放弃登顶,让“登峰造极”成为我们下一次的目标,“待到苍山换新颜,再来亲近再来观”!
下山的路上,我纵目远眺:巍峨、苍莽的大山在这有几分料峭的傍晚,尽显了她别样的气度——威武、严肃不乏温婉和安详。它们团坐环抱,心手相连,相看不厌……传说真武大帝修道之始来此山,至峰顶后,忽感山体摇晃不稳,于是,一脚踏上武当山,所以,武当上又名‘稳当山’,沧浪山又名‘跄踉山’。武当山有它的雄峻之风,但沧浪山也有的奇秀之美。二者各有千秋,但我更爱沧浪山。因为我是喝她的山泉水长大的,她与我有哺育之恩。
山风习习,这是沧浪山醉人的祥和景,这是母亲山禅意的古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