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香炉山

¨ 杨志艳

早就听说竹山东大门25公里处有一座香炉山。初闻其名，我就情不自禁地将它与李白的名句“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联想起来，心中特想一睹它的真容。

终于夙愿成真，觅一空闲，晨曦微露之时出发，极目远眺，香炉山烟雾缭绕，冉冉升腾的云雾变幻多端，浑然而成的风姿犹如吴承恩笔下太上老君精心铸造的“炼丹炉”。缓步拾阶而上，满目怒放的杜鹃花竞相开放，袅袅升起的云雾为这些艳色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犹如一个含羞带怯的少女在遥盼情郎，情不自禁地采摘一朵，轻轻一嗅，还没来得及品味花香，猝然的猩红让人惊觉，心头一震，不由地浮想起传闻中明末农民领袖张献忠在驻守香炉山之时，是否会有“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般的惆怅呢？

沿阶继续攀登，一路茂林修竹掩映，幽静的青石板路让人思绪万千，这些石板路弯弯曲曲地向前蔓延，行走于氤氲了几许诗意的青苔，呼吸着若有若无的花香，漫不经心地让人觉得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好不容易登上峰顶，经过一个简陋的青砖所砌的石门，端见一位老者，年过半百，双目失明，孑身一人长住于此，红尘之中竟也有这样的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清苦生活，满怀好奇与钦佩尾随，见他肩挑双桶，移步十米开外，卸下木桶，桶落水起，瞬间井边的几朵花儿被桶打落的掉到了水里，随着水的余波独自摇曳，而远处的花儿依旧兀自开放，是不是人世本这样，离得太近才会被伤得通透，而离得太远就会薄到无情呢？

向前还有一个石寨，连绵的石墙和幽深狭窄的隘口构成了一个简单的防御工事，在古代可能会形成“一夫当，万夫莫开”的架势，但在现代文明的今天来说，只能通过这些残缺简陋的痕迹去探究古人集体智慧的结晶。回身折回道观，但见里面香火旺盛，虔诚地焚好香，在心里默默地祈求心中所愿，道长手敲木鱼，口中念念有词，禅意的空灵，无有的境界，所有的心事杂念在这里通通化为乌有，缘起缘落，欢喜忧伤，人生如梦，那都只是书写的轮回，只是凡人参不透生活的真谛就是简单，这才是禅意的真正境界。临走捐了一点心意，道长却郑重其事地要求每个人在他拿来的一个本上如实地记录那些前来许愿还愿的凡夫俗子。

微风熙熙，按计划原路下山，才觉道观上端雕刻的那些飞禽走兽栩栩如生，引得鸟儿眷不思巢，山中的花香沁人心脾。此情此景让人留恋忘返，真想在哪一天黄昏可以席地而座，随性地读一首诗，写一段文，抑或雨打芭蕉，打开轩窗，聆听山中传来的雨声，细看远处的风景，感受时光的静谧，那一定是寂然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