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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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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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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白河口

¨ 张静峰

 

洪坪河与公祖河仿佛两只轻舒微扬的手,承接天上之水汇入堵河的躯体。如果把堵河比作一位历经沧海桑田的老人,白河口就是老人表情丰富的脸:头枕群山,俯视堵水,任尔东西南北风,用心聆听世事变幻。

白河口就像一位蹲守水边呼吸吐纳旱烟的老人,眯着深沉执著的老眼,默默凝视着堵河。阳光一瓣一瓣飘下来,河风一道一道落下来,白河口幽然澄蓝,码头也澄蓝幽然。堵河潮涨,码头就涨,堵河潮落,码头亦落。风霜雪雨,岁月的浊水消融过滤了数不清的尘嚣与人事,只有码头是堵河最痴情的守望者,伴着堵河低哑或苍凉的吟唱,一路走来。

白河口是堵河上最后也是最初的一道旱码头,过了白河口,人烟就稀少了,道路就崎岖了,崇山峻岭间就只有蜿蜒的古盐道通往大宁盐厂。白河口码头没有田家坝码头的雍容华贵,也没有官渡河码头的繁华喧闹,他只是静若处子般躺在堵河源头的最深处。

很久以前,白河口海只是一片荒凉之地,只有混沌的河水,原始的森林,湛蓝的天空,盘旋的山鹰,一派寂寥的世界。再后来,炊烟袅袅升起,忽然有了简陋的草棚瓦舍,慢慢地又有了稀疏的生机或落寞。忽一天就出现了一两只竹筏或木排,然后就是排山倒海的大小船只和熙熙攘攘的人流涌进白河口。

白河口第一次成为了水旱码头,也为盐客时代带来了白河口最初的繁荣兴盛。白河口码头成为了盐客们的生死驿站,白河口也因为盐客时代而辉煌灿烂。盐客们在这里弃舟登岸,狂欢豪饮,放浪形骸,醉生梦死在一番甜甜的回忆和悲怆的展望之后。一条条盐道在盐客们的脚下延伸,跋山涉水蜿蜒曲折伸向大宁盐厂,白河口再次回归短暂的寂寞。

清道光元年,白河口迎来了历史上最为辉煌的时期,这里被设置了一个副地级建制的机构——白河厅。白河厅管理范围包括今天竹溪丰溪、双桥、向坝,房县九道梁,神农架,竹山南部、巫溪北部一带。史载白河口地处三省边地,幅员辽阔,山中流民云集,流民们在山中开矿办厂,人员越聚越多,成份越来越复杂,仅挑盐的队伍就十分庞大:山民之肩担背驭贩买盐者,冬春之间,日常数千人。山民拉帮结派,赌博滋事,棒老二横行……延续到后来,也就衍生出朱家奇、熊光文这些称雄一隅的枭雄。

白云苍狗,世事变迁,谈笑间,灰飞烟灭。随着盐客时代的结束,土匪棒老二的消失,流民大军逐渐安营扎寨,白河口也逐渐归于没落和沉寂,消失和湮没在世人的视线里。当堵河上不再有千帆竞发的盛况时,水路在隐退,公路在延伸,但白河口码头在消失中却看不到别的出路,白河口在与世隔绝中再次复归最初的荒凉。

一段辉煌盛极一时,一段荒凉沉寂多年。如今的白河口风尘不在,风情依旧,依然静静躺在龙背湾电站水库的碧波荡漾中,成为堵河源头又一道最美的风景。阳光普照,听风过耳,看峰峦郁郁葱葱,看堵河流金淌银,如果你很向往堵河源的神奇魅力,如果你还有白河口的美好回忆,那么你就逆堵河而上,白河口码头正笑迎八方来客,带你开启一段新的不一样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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