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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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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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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瓮子口

¨ 明斌

 

沿洪九路南行,山势越发地逼仄,铁塔在山顶闪闪发光,几痕电线上站着无数的鸟儿。峡谷里空气清新湿润,鼓胀肺腑。由于修电站,上游拦河起坝,平日里瘦弱的河水往往流得有头无尾。近日来几场大雨,河水难得地丰沛起来,露出了野性,冲跌咆哮,激起满河的翻花大浪。

溪如弓背,路如弓弦。走五公里,走十公里,弯弯有奇崖,崖头上洋溢着榆树、青冈、冬青、黄杨的绿。刺藤和金银花攀上树顶,又垂下来,搭起一座座花的拱棚。白云在山头嬉戏,鸟雀在林中翻飞,又一个春情勃发的季节。

渐入墨池村境内,溪流在这里分岔,有石拱桥卧于水上。右行一公里,就到了瓮子口。两扇悬崖陡立, 一张银亮亮的水瀑在崖上飞珠溅沫,迎风摇曳。腾腾的水汽中,隐约有彩虹的光波在崖口泻下的天光中跳跃起伏。对面的悬崖相隔有五十多米,石缝里长满小树,铁黑的树身一律歪斜,嫩叶在风中凌乱。公路凿壁而过,像是挂在崖上。瀑水罩住了路面,只能贴着崖壁小心地挪移过去。走出这段不长的峡谷,视野开阔起来,一面漫坡上如鸟窝样散落着房屋,房屋周围是层层的梯田。有农人正在耕田,乌…叱…叱…,吆牛的声音在静寂的山林里回荡,透着野蛮。路边大多是新房,白墙红瓦。有剪了尾巴的狗低声吠叫,声音里透着几丝狠气。河水沿着坡根流淌,河床上留下许多石臼,这是柔弱的溪水多年淘蚀的结果,这水是有牙的。墨绿色的水在石臼里打着漩儿,又在青石上浅浅地铺开。石上有青苔,水边有野葱,嫩得似乎都能掐出水来。这就是墨池村了。

柔弱的墨池河在亿万年的地质时间里豁开了前面的山崖,为这瓮形之地开了个口子,于是墨池村这瓮里就蓄满了地气和人气。在村里走了一圈,同别的村子一样,村里大多是中年人和老人,年轻人都选择到大城市打工去了。他们向往山外的热闹,舍弃了祖辈的农耕生活。实际上,留下的人并没有享受清闲,有自己的生活和不错的收入。他们在坡上种包谷,洋芋,药材,也兴烤烟。在山林里养牛,养蜂。那牛是真野,在老林子搭一牛棚,十天半月循着铃声去清点一下,绝不会走失。那蜂是中华蜜蜂,神农架遗存的最古老的土蜂,未被污染的各色杂花,酿出得能不是世间最好的蜂蜜?读着人家门前的对联:春风送暖驱寒意;幸福不忘报党恩。向阳门第春常在;吉庆人家庆有余。暖心的对联,多有味道,透露出的是富足,是感恩。

这墨池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心里自在平和,你能说这不是-种幸福?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坐在路边的大青石上,我不由得想起那位山中宰相陶弘景的诗来。墨池村的对面有令牌寨,有偏架山。传说真武大帝修道选址,最早就在偏驾山,玉皇大帝批准造观,扔下的令牌,就如今的令牌寨。当真武大帝飞身踏上偏驾山时,不料仙体贵重,这座山承受不了,被踩偏了,只好选址武当山,这山便取名偏驾山。我向不喜借神仙鬼怪造势。如果说有神仙,不是真武大帝,不是人,应该是这里的好山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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