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光凯
转瞬间又到腊月十几了,二婶的生日快要到了。过了生日,二婶今年应该有75了吧,因此我对妻子说,不管怎样忙,一定要回家给二婶祝寿。
父亲他们兄弟四人,目前健在的只有二婶和幺婶了。在我的记忆当中,二婶是很疼爱我的。记得小时候二叔家有一点好吃的东西,一定是要给我留一点的。当然不留我一点,我也会找一些借口赖在他们家里面不走。
在我的记忆里面,二婶家里面的日子过得很是艰辛。二叔和二婶是近婚,不知道是当时的医疗条件很差还是其它原因,他们当时生育了几个儿子均没养育成。听母亲说,二婶他们家一个儿子在10多岁的时候因患阑尾炎“走了”,这事对二叔和二婶他们的打击很大。二叔把这一切不幸都归结于二婶的命硬。
二叔平时表现得很豪爽,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大声说笑,大碗吃肉、大口喝酒。一旦在醉酒之后就会吵骂二婶。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每年大年三十的团年饭之后,二婶家就会传出摔盆子砸碗的声音。接着就会有二婶的哭声传出。这时候父母就会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去劝说二叔和二婶。父亲在兄弟中是老大,因此说话在兄弟中也很有份量。因为当时爷爷去世很早,是父亲把兄妹几个拉扯成人。二叔他们虽然有了几个女儿,但一直没有儿子,当时的农村重男轻女思想很是严重。每次从二婶家劝说回来,母亲总会叹着气说,你二叔家要是有了儿子,你二婶的日子就好过了。幸运的是后来他们家终于有了一个儿子。随着我这位堂弟的渐渐长大,二叔家的笑声多了,吵架声也少多了。
我参加工作后,每次回家,二叔和二婶一定要接我吃饭。在我的记忆中,二婶家的饭菜非常好吃。特别是二婶酸辣椒炒公鸡总是那么好吃,味是那样浓,吃起来是那样的香。吃饭的时候,二叔和二婶会不停的给我添菜,好像我好久都没有吃过肉一样。结果,一只两公斤的鸡,被我一人吃掉大半。我不清楚二婶家里每年都喂养了多少只鸡,但我清楚,他们每年都要把最大的一两只公鸡给我留着。工作之后虽然在外面也见识过很多酒店,但无论是什么星级的酒店或是打着什么农家菜招牌的饭馆,都没有二婶家的酸辣椒炒公鸡味道足。
父母已故去,叔父也先后一个个“走了”。他们的疼爱业已变成绵长的回忆。现在,只剩下一个二婶了。
每次回到老家,我首先要到二婶家看看。二婶怜爱地看着我说,“唉,二婶老了,不会给你做饭了”。我会笑着劝慰二婶说,“您现在有儿媳妇做饭,不用您亲自做饭了,其实二婶您做的饭一直都好吃”。
最近工作有了调整,又时逢年底,有很多事情要忙碌。二婶生日这天恰逢上面来检查,分管“老板”安排我协助做好部门的接待工作。可是二婶的生日也不能不参加,这是在几个月前我就给老家的承诺。一直到下班之前,我才处理好手头的所有事务,加了一辆的士回老家给二婶做生日。
我工作的小城与老家也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虽然不远,但车子启程之后已近傍晚时分。渐入山里,夜色渐浓。当月亮从远山升起来的时候,我终于回到了老家。在二婶家的门前,我燃起了烟花。我的祝福伴随着灿烂的烟花升起,我在内心默默祈祷二婶:祝您老人家健康长寿,幸福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