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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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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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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 年 渔 趣

薛继田

在童年记忆里,我的故乡是一个被人称作薛家村子原始村落。

村子里有一条小河,叫化峪河,河边是一畈畈水田,一群群白鹭在田里啄食田螺。错落分布的土墙瓦屋间,炊烟袅袅,鸡犬相闻。清澈的河水里,游弋着五彩缤纷的鱼儿:有肉质细嫩的泉鱼,有外表艳丽的桃花鱼,有皮肤光滑的鲢鱼,有身带毒剌的桂花鱼……正因如此,小河也被满腹文采的老弟薛继胜,写作花鱼河,我也更喜欢这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在这条美丽的小河边,我学会了挑水、洗衣、游泳,还学会了捕鱼。不仅掌握了渔之技、收获了渔之利,更亨受到了渔之乐、体验了渔之趣,为我的童年留下了五彩记忆。

竹棍打鱼

夏天是农村孩童最快乐的季节,当然,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捕鱼;捕鱼的方法很多,最简单的莫过于持棍追鱼了。

当布谷鸟的叫声响彻山乡的时候,小河里的鱼儿们便纷纷从石洞里、深潭里涌出来,向哗哗声响的小溪流里游荡。这时,我和小伙伴们便从山上砍来拇指般粗细的竹棍,下河去追鱼。适合追鱼的河段一般不深,以没过脚背、齐脚脖子最佳。一进浅滩,大家便一个个睁大双眼,四处寻找鱼儿的踪迹。被惊动的小鱼们开始惊慌地逃窜。孩子们紧紧盯上它们,一场人追鱼、鱼躲人的游戏开演了。小伙伴们分工明确而细致,左右有河岸堵着,自然不用看管。上、下游各安排一人持棍把守,以防鱼儿逃走。

一群群鱼儿便被围困在一个较小的范围内,急得团团转却逃离不得。

到了这个时候,便有打鱼技术好的孩子,专门负责打鱼。鱼儿逃向哪里,他便追向哪里。在准确判断鱼儿掉头、拐弯、加速、急停方向的同时, 只见他高高举起竹棍,挥棍向鱼儿逃跑的前方用力打去。只听啪的一声, 竹棍击破水面,准确地打在鱼身上, 鱼即刻翻了白。众人便一阵欢叫:“打到了!打到了!”早有手快的家伙,伸手将击昏的小鱼捞起,放进鱼篓。

脚底摸鱼

小河里有一种鱼儿,被唤着沙和尚。身子细长滚圆,肉厚脂少,口感一般,鱼鳞粗糙,有些呆笨,却是摸鱼的好对象。

沙和尚最喜欢在激流下面形成的浅滩里嬉戏。洁净的沙窝是它自认为最安全的住所,遇到危险时就迅速钻进沙窝里躲藏起来。

每年暖春到来,孩童们纷纷沿着小河寻找激流下的浅滩。并不需要看清有鱼没鱼,脱了鞋袜,褪去长裤,或干脆光了屁股,轻手轻脚走到沙窝里去,慢慢地踩着沙子。浅滩里的沙和尚见有人来,早已齐唰唰钻进沙窝里躲藏了起来。

当孩童们的小脚片儿踩到鱼儿躲藏的地方,鱼儿便拼命往沙窝深处钻去。感觉到脚底有鱼,千万不要乱动。然后深吸一口气,弯下腰探入水中,两只小手一左一右从脚两侧插入沙里,利用脚板与河底的堵截,轻松將鱼儿捉至手中。

裆里捉鱼

花鱼河有一条最大的支流,名叫新河。新河汇入河口处,解放前便将弯曲的河床改道,造了几十亩水田。由于河床缩短,便在改道的山边形成了一个落差约三米高的瀑布。我们都把这个地方叫做岔河。每年夏季,暴涨的洪水奔腾直下,将瀑布下的河床冲出了一个巨大的水潭。经过几十年的不断冲击,瀑布下的岩石也被冲出了很多石窝。石窝既整齐又光滑,既好看也好玩,是山村一处美丽的风景。

一到夏天,村子里的孩童们都要到“岔河”瀑布下石窝里去享受天然淋浴,同时玩“裆里捉鱼”的游戏。

岔河瀑布的大落差,产生了巨大的水声。瀑布落下,激起一波波水花。无数的气泡从水底浮起,这里便是氧气最丰富的地方。鱼儿们就循着水声,争先恐后地向瀑布下方游聚。大概它们具有天生的“跃龙门”的本性吧,总会拼了命向瀑布上跃进。“龙门”自然是跳不过去的,它们常常会跌落到瀑布下的石窝中。

跌落下的鱼儿,顺理成章地钻进盘腿坐在石窝中享受自然淋浴的孩童们的裤裆里。它们突然触碰到从未见过的孩童们的小鲜肉,不知是何物,慌张得左冲右突,上窜下跳。孩童们自然知道裆里钻进鱼儿,沉住气,不慌不忙将两腿收拢盘好,慢慢地收紧收紧再收紧。然后,从容地将手伸进裆里,轻松捉起一条小鱼来。

竹笼套鱼

家乡是个典型的农耕区,捕鱼是不务正业的小副业。打鱼、摸鱼、捉鱼只是少数人或小孩们的一种游戏。所以,在花鱼河全流域没有鱼钩、鱼网这些专业的捕鱼工具,人们只是凭借赤手空拳或最简单的工具捕鱼。竹笼套鱼就是最简单的捕鱼方法。

每年冬天刚刚过去,我们便上山砍来一捆山竹,选几根稍粗的竹子用火烤过,弯成若干个大小不一的三角形作筋。将竹棍一根根排开,用葛藤将其固定到竹筋上,编织成一个下大上小,下实上空的竹笼,我们把它称为“鱼壕子”。

找一段有一定落差的水面,用石块从上游两岸向下游河心砌两道石岸,将河水集中引到河心,河心喇叭底部安放一块平整的石板,将竹笼的口放在石板上,周围压上石头,再将竹笼的尾巴用石头填高露出水面,河水就哗哗地从竹笼中间落下。

鱼儿们也许有在春季里有向下游巡游的习性,也许喜爱哗哗的水声。

总之,每天夜里便有许多鱼儿顺着喇叭口,自己游进了竹笼里,被牢牢“套”在笼中。

每天清晨,我们就早早的起了床,去收获竹笼“套”住的鱼。当我们把这些活蹦乱跳的鱼儿捧回家,母亲便会从菜园里掐一把鲜嫩的紫苏叶,煮一锅鱼汤。几十年来,每当我想起那爽口的鱼,那新鲜的汤,总忍不住流出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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