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 珍 黄 豆

罗 煜

今日在老家看到从未看到过的小黄豆，农户正在收拾打理，我们正好路过，看着很是稀奇。

我爱人走在前面，叫我：“快来看呐，这圆鼔鼓的绿豆，怎么是黄颜色？”把我笑得前俯后仰，我说:“你这山里的城里娃，怎么连黄豆都认不得？黄豆再小，也不可能是绿豆呀！”

问正在用簸箕收拾黄豆的大嫂子，“大嫂子，大嫂子，你这哪儿搞的这么小的小黄豆，我们长这大还没有看到过。”大嫂子说:“你们是没有看到过，我这是专门长豆芽的小黄豆，去年从很远的地方弄回来的种子，没用过化肥，没用过农药，长的比大颗绿豆还小。这可是好东西，长豆芽的人喜欢，我明天拿去卖给长豆芽的人。”

哦！听她说要卖，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用大木水桶长豆芽的情景。每年父亲七月七日过生日前，母亲都要用大木水桶长一大桶黄豆芽或者绿豆芽，到父亲过生日时，正好长长，做些凉拌豆芽、豆芽炒瘦肉这些可口的下酒菜，吃起来，喷香，客人们吃到这可口的豆芽，酒性大发。

我说:“大嫂子，我们买一点行吗？”爱人也欣喜若狂，“嗯，买一点，好！这长豆芽、打豆渣、打豆浆都好！她这可是生态有机绿色食品！”嫂子说:“那好，老弟，你们要买，就全部买去，都卖给你们，我也不留，我们还有大黄豆。”我们两口子看到收拾好了的黄豆里面还有很多石头、干泥，就想请嫂子再收拾一遍。我给大嫂子开玩笑说:“大嫂子，你这手艺好，会收拾，我们拿回去不会收拾，请您再收拾一遍好吗？一会儿称时，给您包半斤称！”她说:“老弟，再收拾一下行，说哪儿去了，不用包称，不用包称，自家屋的，也不是外人，要是卖给长豆芽的人，我就不收拾了。”

大嫂子干事很麻利，毕竟是在农村饱经风霜，干事利落，最精彩的一个动作是:当簸箕把小黄豆、石头、泥土分离时，轻轻一抖，小黄豆全部抖到小簸萝，石头、泥土全留在簸箕里了。我笑我爱人，“你看大嫂子这技术多好，你要会抖这一下，我奖励你100元。”说着，说着，就收拾好了，嫂子用秤一称，嘿！8公斤，正好，好吉利数字！

拿回家，老远我就叫母亲：“老娘，你快看，我们刚才买了一点稀奇东西，您找一个东西装，给您留一点！”母亲接过一看，嘿嘿一笑，是好小的黄豆，稀奇！她找了一个不锈钢钵，很小，只装得了三到四斤，拿给我，交到我手上。我拿过钢钵，顺手在袋子里舀了一钵，递给母亲，当母亲接过钢钵的一刹那，我意识到我错了。我热泪盈眶地说:“老娘，我这不是给您呀！我这是还您呀！从小到大，我们不知道吃了您多少东西？”

母亲含辛茹苦，养育了我们姊妹七个，五儿两女。宽厚、仁慈、勤劳、善良，在当地是出了名的勤快人，善良人。经过八十年岁月的洗礼，母亲已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好心疼啊！

母亲接过装有小黄豆的钢钵，我开玩笑说:刚舀的时候，大拇指还在里面，不行，没满！来，再装一点，捧了一捧，没满，又捧了一捧。只到堆起来，我又含着泪，抓了一把，放在钢钵里。大家都说:养儿母辛苦。即使钢钵再大，堆得再满，也永远还不够母亲的养育之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