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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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界九十年代初，南非总统曼德拉的自传《与自己对话》一书，被译成多个语种的版本，几乎风靡全世界。当年，个人也阅读过国内发行的中文版。
为何重提这册旧书？近日，有文章解读南非现状，举例说明自曼德拉执政放弃专制伊始，南非国体政体与社会治安一样混乱无序，经济与文教卫等方面的发展，出现停滞甚至倒退的现状。此文特别提到，南非放弃核武，导致军力威慑力减弱，曾经大国地位不保。这些问题，也被归并到曼德拉身上，怪罪于他确立治国理念失误。
当年，曼德拉在饱受炼狱煎熬之后横空出世，当选南非首位黑人总统，甚至也是非洲历史上第一位真正意义民选总统。有人赞许曼德拉，说他是拯救非洲与全世界黑人未来的圣人。他却说，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圣人，在监狱里也担心外界把自己塑造成圣人的形象。所谓的圣人，其实就是不断努力尝试改进自我的罪人。
许多国家的教科书对曼德拉的评价是：这位世界最著名精神领袖和政治领袖之一，20世纪最传奇的自由斗士，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前主席，被原南非政权视为头号敌人，被剥夺政治权利与人生自由长达三十余年 。获释后，他于1993年获诺贝尔和平奖；2004年被选为“最伟大的南非人”；自2010年起，联合国为表彰曼德拉对和平与自由作出的贡献，将其生日7月18日定为“曼德拉国际日”。
据说，这册书的执笔者并非曼德拉本人，由他人根据其口述整理而成，但关键部分采用其原稿并亲自审定。应当说，执笔者的创作思路，是将他定位于一个既伟大又平凡的男人。就像书中说到的那样，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和普通人一样，也有缺点，但正是这些缺点启发和鼓舞着我们。
曼德拉谈到在获释出狱那天自己的真实心情——“当我，走出囚室，迈出通往自由的监狱大门时，我已经清楚，自己若不能把悲痛与怨恨留在身后，那么我其实仍在狱中。”
曼德拉被入狱的理由，是反对原南非政府，甚至危及政权。1983年，曼德拉组织参与了非国大武装斗争期间最大的一次暴力行动“教堂街事件”；1958年，也是由他动议，非国大在加纳第一次呼吁国际社会制裁南非。
我们回头看看，南非历史上关于种族歧视的几件重大事件，便不难找到这些事件的起因。1948年，南非白人国民党上台开始全面实行系统性的种族隔离制度；1913年，南非第一个种族隔离法《土著土地法》颁布；而再此之前数十年，南非布尔人殖民者击败反抗的祖鲁人的“血河之战”……
应该说，在那个时代的南非，不止一个曼德拉在为了种族隔离政策而在坚韧不拔地斗争。
人类是相通的，人性也是相通的。曼德拉坦诚地说：圣人其实也是罪人，只不过他会不断努力向善。 记得，中国有句 古话：人非圣人。大约，这两句话意义相近，表述方式各异。中国香港艺人黄家驹，为致敬曼德拉创作过一首叫《光辉岁月》的歌曲。1993年，黄家驹在日本意外去世。直到1997年，已经成为南非总统的曼德拉来华访问，才知道有一首叫《光辉岁月》的华语歌曲，而当有人翻译《光辉岁月》的歌词给曼德拉看时，曼德拉竟留下了激动的泪水，是这首歌让他重温了自己奋斗不息光辉岁月的一生。
《对话自己》这册书，也明显有些加工整理痕迹。但下面的这一段话，个人坚信一定是经过曼德拉审定——
在我过去的生活中，我已经把自己献给了非洲人民的斗争事业。我反抗了白人专制，我也反抗了黑人专制。我抱有民主和自由社会的理想，希望大家在这样的社会里和睦地生活在一起，享有平等的机会。我希望为这个理想而生活，并努力把它变为现实。如果需要，我愿意为了这个理想而牺牲自己的生命。
无心无我，万物一体。蹉跎岁月砥砺积淀，成就平民理想主义。当今世界，能有曼德拉如此境界者，又有几人？妄评古今，界定谁罪谁圣，恐怕谁也没有这个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