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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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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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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昆玉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

     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

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

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

 夏去秋来,身边的许多植物在渐渐枯萎。秋夜,一切归于沉寂后,安静地读到印度诗人泰戈尔一首极富禅意的诗,名曰《生如夏花》。当下,“生如夏花”这四个字,被国内流行乐坛的某位词作者借引,成为了当下一首流行歌曲的歌名。“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虽无法感同身受泰戈尔先生创作此诗的泉源与灵动,所被深深震撼的是,这几行简单的诗行里,蕴含着如此简单而深邃的道理。

    两千多年前,堪称中国历史上先贤之一的老子,这样地说过: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老子是个伟大的思想家,其许多文章,诸如《逍遥游》等,都是飘逸的、浪漫的,却富含哲理。老子所悟出自然自在状态下之“俭”,与泰戈尔所思索到的“空旷的灵魂”,时间穿越了两千多年,空间相隔了异域国度,两位先哲的思想,竟然是如此惊人地偶合。

史上,佛教等宗教的传入,中华文明与印度文化有过数次伟大的交流与碰撞。当今所谓的“汉传佛教”,即为那些碰撞后,产生衍生的必然结果之一。无数“传承”与“弘扬”的争斗,无数“传入”与“融入”的磨砺,佛教成为传承并诠释着中华文明并被冠以了“儒道释”的三大载体之一。这些,上升高度,就是人类历史上不同的文明与文化交流互动的结果。

中国有句俗言:黄金有价玉无价。有专家研究说:中西文明的沟通与互动,存留于世最多的物证,恐怕就是考古挖掘出来的一些陪葬物品,也是曾经被帝王们尊享之玉石所雕琢成的玉器。有考古学家证实:现代帝王陪葬品中玉器多少,玉质优劣,均可对应于当时的国力之衰弱,疆域版块之大小。玉,因稀有乃尊贵,因独尊乃大器,因匠艺乃玲珑。而昆玉,其释义是“昆仑山上的美玉”,为玉之“高洁”也。

近年,在德国知名的梅塞尔化石坑近日出土了几对乌龟交配的化石。权威媒体的报道,据说是采信了有关专家反复论证而得出的结论。这些乌龟,应是在几百万年前在湖面交配时,因水底释出有毒的火山气体而沉入水下死亡。据悉,其中两对乌龟死亡瞬间还维持交配的姿势。报道还称,这是目前已知唯一死亡瞬间仍然维持交配姿势的脊椎动物化石实例。

地球惊挛着,将这一瞬间的爱抹灭,以万千吨的岩石厚重覆盖。然而,爱却在亘古一瞬,开始嬗变,万千年以后,成为化石,成为质地铿锵的昆玉。

因此,我们应当相信一个亘古的理由,“爱”是可以恒久的。应当不苛求太多,简单地顺从大自然,接受其给予所有生命的无私的博爱;应当去挚爱自然,执着地爱着相伴我们的朋友我们的亲人,包括逼着我们进步奔跑的“敌人”;应当学会回馈,铭记“成人达己”之祖训,成就自然,宽容同类。

现代社会,属一个物质的社会,也物化了人群,想做官、有钱、成名的人,实在不算少数。仿佛,也只有做到、做好了上面的这几桩事体,方具备当选“社会精英”的条件,并当仁不让地被人们冠以“昆玉”,才算活出了“品味”与“品质”,体现出人生若“玉石”样价值。那些生存在社会低端或底层的人,视乎很不被看好。人们还约定俗称地默许一桩硬道理:那就是钱的多少、官的大小,决定办事能力。也是区分“成功人士”与“待成功人士”的重要标准。

换脑筋”、“换活法”的提法,有可能属于很流行、很高端的理想,极富感召力,在所谓的社会精英团队里很流行。通过政商界、学术界等成功人士不断地鼓噪,被推广普及,深入民心扎根发芽。谁又不想去做“社会精英”呢?于是,我们中的无数人,主动与被动间,自觉与不自觉地,接受与采信了“适者生存”的理念,放弃原有的人生观,顺应了“现代生活节奏”,慢慢放弃与改变了许多原以为是“本真”与“固有”的思维方式,亮起了追求所谓高品质生活的旗帜。

 我们要知晓,不是所有的石头都会被叫做“琨玉”的。我们,何不随意选择一个闲暇,真切地走近大自然里,领悟域感知自然所无私奉献或赋予的简单的一切,包括山川河流,风雨寒暑;我们,何不去在自然的常态下,思索一些关于哲理的问题?

 清代洪应明《菜根谭》言: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从烈火中煅来;思立掀天揭地的事功,须向薄冰上履过。今天的我们,可能皆不是“昆玉”。但完全可以做到一桩简单的事,即给后辈留下若“昆玉”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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