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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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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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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遮风挡雨

早晨,细雨霏霏,树叶开始飘落,略显季节的迷茫景色。

雨伞将天空与大地阻隔,红的,蓝的,黑的,绿的,像颗颗蘑菇,似点点繁星,恰似朵朵浪花,溢满了街巷,浓缩了间距。雨声喧哗了安宁,雨伞成就了风景。六骨、八骨或十骨的伞下,孕育着许多人间情感。

烈日、风雨离不开伞、雨衣和雨披,遮阳、挡风、避雨诠释着雨具的原始功能。伞与人不离不弃,狂风大作时,它为你左冲右挡,时而被掀翻,时而被吹走,始终坚守。大雨倾盆时,它顶天立地,噼噼啪啪的雨点,丝毫动摇不了擎天柱的毅力。盛夏酷暑时,它为你遮避高温,制造阴凉。恋人喜欢雨天,沙市北京路、江汉路、园林路上,一把雨伞塑造一个微缩世界,两人紧密相拥,卿卿我我。喜雨霏霏恋意柔,青山绿水路通幽。相依伞下鬓私语,半为遮雨半为羞。而老人有点厌烦雨天,航空路上的小学,爷爷奶奶们左手牵着孙子,右手打着雨伞,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江汉北路一条狭窄陈旧的小巷内,一对老年夫妇举着伞,牵着手,战战兢兢,生怕滑倒,岣嵝的背影逐渐模糊,消失在雨雾之中。

雨伞据说是鲁班的妻子云氏在公元前1000年发明的,第一把雨伞她便送给丈夫,让其出门给人家盖房时使用。最初的伞骨用竹或檀香木制成,伞面则以树叶或羽毛为主。英国在18世纪才开始使用雨伞,唐朝时流传到日本。

在中国古老的神话传说中,以伞为媒的爱情故事当属“白蛇传”。许仙那把油纸伞撑上了白娘子的头顶,演绎出一段传世佳作。温馨与怜爱,折射出伞文化的真情之缘。后魏时期,伞被用于官仪,皇帝出行要用黄色罗伞,以表示“荫庇百姓”。

沙市的雨伞业可追溯到清光绪初年(1875年),便河一带有蒲圻人开设的几家雨伞店。据《沙市市志》(《中国经济出版社》1999年版)记载,1891年,潜江人方永盛等在沙市忠诚街、三岔路开有5家伞店,产量日渐超过蒲圻伞厂,“楚潜名伞”远近闻名。有伞业歌诀说“一把纸伞九十九(工序),做好还要扭一扭,卖时再加一滴油”。当时许多进京赶考的举子和路过沙市的朝山香客都在此买伞作为礼品。那时评比雨伞质量,各厂都要将所产的伞拿到老天宝银楼(现中山路),撑开伞后从3楼往下跳,落地后,人伞均要没有一点损伤。这样的评比方式令人叫绝。民国后期诞生了沙市地方名产三岔路牌雨伞,后伞厂衰落至1家。沙市解放时,全市伞业恢复为8家,从业16人,年产量6000把。1950年,沙市建立制伞生产合作社和油布雨具社,近200职工,年生产纸伞11万把,油布伞4万把,青布晴雨伞三千把。1966年,合并成立沙市市塑料二厂,年生产油布雨具10万把,直到1971年停止生产。

有阳光的天空格外灿烂。绚丽多姿的太阳伞装点着街道,便河广场上,身着五颜六色旗袍的妇女一手撑伞,一手稍作摆动,袅袅婷婷,风姿绰约,组成一道亮丽的色彩。中山公园内,某单位正在举办大型纪念活动,数百把红伞铺满地面,假山旁,柳树下,小渠边,红的海洋,红的世界,侵染了湖水,映红了建筑。红彤彤的伞耀眼,炫目,红色主题鲜明,浓厚。

雨衣则是另一番景象。雨衣带帽,低过膝盖,下雨还要穿套鞋,也叫胶鞋,但还是容易打湿双脚。那年我在某公司工作,当工人时发的雨衣和雨裤,穿着衣裤在工地上工作还马马虎虎,要是上街那真是不敢恭维。后来从事管理,发了一间长雨衣,很是高兴,稍有点小雨,便穿出来炫耀。有次下雨到工地,遇到大家都在抢搬堆放露天的木夹板,我也加入搬运行列,雨越下越大,大伙顾不了许多,直到全部抢运完毕。我脱下雨衣,将灌满鞋子的雨水倒出,老师傅说“还是我们的雨衣雨裤管用”。

后来有了雨披,骑自行车专用。下雨天,穿好雨披,戴好雨帽,脚一蹬,跨上车,前面的披搭盖住龙头,用手将座后的披搭尽量扯出来,遮住整个车架,从文化坊出发,叮叮叮,上班去了。路上只见一个个塑料背影,不见人头,即使同事超越也全然不知。灰色大军浩浩荡荡,很少横冲直撞或蛮不讲理的,如果不小心擦上了,也是很快就地解决,没有吵闹,没有矛盾升级,要赶着上班呢。再后来又出现了连体雨披。早年我送儿子到新沙路小学读书,遇上下雨,便穿上它,前面有个带帽的小孔,是留给孩子的,后面那个大点的,就是我的。骑在街上,一前一后,也别有一番风味。

记得也是一个雨天,一样的风姿,一样的婉约,雨不疾不徐地徜徉。我骑着自行车从住屋到南湖路灌煤气。那时许多单位发票,比外面的价格便宜些,我用的是爱人单位的票,骑到换气点要四十分钟。稍大年纪的人都记得,许多家里都有换煤气灌的专用挂钩,一头别在自行车的后架上,另一头有个弯钩钩,钩住煤气罐的弯头。当然,因煤气罐挂在右边,骑的时候需稍稍往左一点,已便保持平衡。行至三中附近拐弯处,这里四通八达,来往车辆较多,我不小心与前面的自行车擦上了。我即刻用脚蹬地,停稳自行车。那位男士也戴着雨披,拖着一纸箱苹果,估计也是单位发的,经与我碰撞,苹果撒了一地。我连忙帮着拾捡,还跑到马路对面去了,那苹果滚得够远的,路过的人忍俊不禁。经过大家帮忙,苹果一个也不少,只是纸箱已坏,我拿出随身带的麻绳,把纸箱又缠绕了一番,我们一前一后走了,没拌嘴一句嘴。换个煤气罐,用了近两个小时。后来,不用票了,换气点多了,还送气上门。再后来,有条件的住宅小区通了天然气。

有伞有雨衣的日子真好,当然,我更喜欢温暖如春的时光。现如今啦,五颜六色的伞,不仅作为雨具,为你遮风挡雨,更多的是作为装饰,作为配角,来惊醒我们的岁月,美化我们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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