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里的乡村情结
在小城里生活的久了,每天开车上班,办公室里面码字,超市里面买菜,窝在家里做饭,看孩子。有一种画圈圈的感觉。于是总是在某个温暖的午后,站在暖洋洋的阳台上,怀念起乡村的生活。严重的怀乡并不是说我的家乡有多么的优美如画或者是历史悠久,相反,它和我一样普通、平凡,甚或是有些落后或者是丑陋。
我的乡村情结与生俱来,自己就是乡村里长大的,小时候自由,散漫,野性,快乐,日子就像春日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悠长。春天绿色钻出土,小伙伴们放了学,每人拿把镰刀,拿一只编织袋子,互相追逐着奔向野地,挖到的野菜装到编织袋子里面。我选择挖菜的地方,就在父亲下班的必经路,编织袋子装满了,父亲差不多也下班了,把装满菜的袋子放到父亲的自行车后架上,然后雀跃着跑走,和小伙伴们继续玩耍。
春天的泥土松软,一窝窝蚂蚁在泥土里面穿梭爬行,各种不知名的小虫子也出来了,乡村孩子对这些是不怕的,就那样随意的踩在脚底下。泥土覆盖了鞋子,不管何种颜色的鞋面,最后都变成泥土的颜色。那时候的泥土是干净的,大人们也不怕孩子弄脏衣服和鞋子。小孩子们就像地里的蓬蓬菜,肆意的野性的生长着,黝黑而健壮。
我小的时候很是顽皮,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男孩子玩的游戏我都要玩,掏鸟,爬树,摔“啪唧”(方言,不知道别的地方对这种游戏的叫法),玩洋火枪,哥哥因为制作洋火枪,偷拆了父亲的一条新链条,被父亲狠训了一顿,那时候的我,很无辜的看着哥哥挨训,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一条新链条的昂贵。大概是父亲并没有想到我一个女孩子也参与到了这个“拆毁”事件里面,哥哥很硬气的扛下来。
爬树摘榆钱是我很喜欢干的一件事情,一大串一大枝的摘下来,放到簸箕里面,用手一撸,榆钱都掉落下来,然后交给奶奶或者母亲,她们拿去制作“糊饼”。糊饼是用玉米面加上榆钱,加上盐和一些调料(那时候的调料也是自己手工制作的)活成糊,然后均匀摊进大铁锅里面,熟了之后,四周会翘起来,然后用铲子铲起,糊饼还保持着“锅”的形状。然后用刀切成小块,如同现在的小饼干,小孩子们就放一把到口袋里面,当做零食吃。
乡村的生活缓慢而悠长,我体会到一个农民全部的幸福,自给自足的生活简单、朴实、透明。今天做了什么饭,今年产了多少粮,今年地里种了几垄菜,大家都是知道的。王家的萝卜可以吃了,来来来,拔几颗各家尝尝;李家的韭菜可以割了,去去去,割几捆大家分分;张家得了新的花生品种,明年记得留点种子给大家。诸如此类,很少有钱物的交换,常常是物物相抵,无关多少,全凭感觉,常来常往中厚实了邻里情,由此积攒的感情,使得乡村一家有事,邻居都会出手相帮。
到现在我还是常常幻想在村子上盖一个自己的小房子,有两洼菜畦,养两条狗,养几只猫,栽几棵树,没事的时候,晒晒太阳。老公常常说我“想得美,真的盖了房子,你也不回去住。”也许老公说的是对的,在现在的环境里面待久了,丝丝缕缕的各种牵绊,也许真的回不去了,但是对于简单的乡村生活的那种期盼,将会永远留在心里,成为一份美好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