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罢不能的客家艾米馃

年年艾草青，岁岁馃香漫。大自然托付美好春天，恩赐给当地人们美食“艾米馃”，虽非客家独有，却遍及赣南，是客家特色小吃。色泽翠滴，香气扑鼻，质柔韧劲，“艾米馃”让人吃后欲罢不能。

是“艾米馃”，还是“艾米果”？特意网络搜索，结果这两个词语的百科词语都是“艾米果”，出乎意料，独以为有必要咬文嚼字。查阅词典对“馃”与“果”的基本解释，“馃”字从食从果，“食”与“果”融合一起表示“瓜果形状的点心”，而“果”非此义，馃即“馃子”，是“旧式点心的统称”方言，所以该使用词语“艾米馃”为妥切。

乍暖还寒雨泠泠，满坡芳草共山青；香艾河畔赛芬芳，摇变佳点待客人。

客家艾米馃主材来自艾叶草，常用的艾叶草有棉花艾、香艾两种。立春以来，特别是雨水过后，赣南大地处处柳条吐绿，莺飞草长，艾破红土而出，“棉花艾”是抢先长出的艾叶草，常长在稻田、河畔、菜地、湿润草地里，也叫清明菜、田艾、黄花艾，学名“鼠麴草”，全草枝不高味较淡，长有如棉绒毛，泛黄色花簇长顶部。另外一种是香艾，清明前后长得旺，学名“艾草”，又叫艾蒿、灸草等，有的地方也叫鸡掐艾，那是因为叶子的形状看似被鸡爪掐成的碎片，叶子背面亦有白绒毛，由于味道比较浓郁厚一些，有人因此叫“臭艾”。

艾叶草做成艾米馃并不复杂，却是一个满怀乐趣的过程。踏青结伴过南塘，春月柔风夹路香；蜂蝶紧随衣袖舞，田野十里菜花黄。春分至清明时节，艾草长得特别好，肥嫩肥嫩的，趁着春日里的好天气，男男女女结伴到河畔田野，既采得鲜艾待变馃，又不负春光踏着青，一举多得乐在其中，那满足感只有经历过才能获取。回来之后，艾草洗干净，放锅里加点食用碱水煮一下，滤渣剁成泥，以前一般跟石磨磨好的米浆一起边熬边搅，直到均匀成团，现在为了方便快捷，直接跟米粉拌在一起，米粉可糯可粘，配比随意，加入少量水拌匀揉劲道搓成团，然后众人齐动手，做各种心仪的造型。做成圆圆的米馃，取意“团圆吉祥”；很多人愿意做成指条状，简单省时，还便于炒着吃；不少人喜欢做成饺子状，在中间包上腊肉和冬笋或者酸菜，包容合适口味。最后，把它放入蒸笼里用大火蒸，也可以直接油炸，清香扑鼻。熟后的艾米馃颜色是墨绿的，吃起来滑嫩爽口，软中带柔带韧而不腻，简直停不下来，更是饱包含着浓浓的亲情和纯厚的乡情。

客家艾米馃的历史比较久远，儿时就听老辈说过，迁徙到我们当地的客家祖先很早就会采摘到艾草，做成艾米馃当点心敬神待客。关于艾米馃的来历，有故事有传说，传说很久以前的一个春初，东海一孽龙逃出水晶宫来到江南，所到之处，呼狂风拔树木、倒房屋，施暴雨毁庄稼、失水土，掀恶浪冲河提、翻船只，有时还吞食人畜。百姓们苦不堪言，欲哭无泪。这天，观音菩萨云游出行到赣南一带，发现孽龙作恶为乐无法无天，可由于孽龙不归观音管辖，不能降服。于是，观音下凡化作一慈眉善目的银发老婆婆，将“龙忌艾叶味如蛇见雄黄”的致命弱点告诉百姓们。群众说干就干，家家户户赶紧用鲜嫩的艾枝叶做成香气扑鼻的艾米馃，并让亲朋好友都来吃，孽龙被热热闹闹的艾味熏得昏头转向，只得缩回海里，再也不敢兴风作浪，即使出海也是乖乖带来和风细雨。为此，赣南客家每年都要在农历二月十九日做艾米馃以敬谢观音菩萨，过“观音会”庆祝观音菩萨生日。这是从小耳濡目染的“敬谢观音”说，此外，还有“艾嫂旺茶摊说”、“巧救太平军将领说”。

起初，客家人做艾米馃用来敬俸和待客，现在还常常用于改善饮食结构和调节口味，既可以当主食也可以当佳肴，吃过的艾米馃条炒韭菜有没有印象？用这些没有任何人工干预的野生艾草做成的艾米馃，是真正的纯天然绿色食品，具有很好的保健功效，《本草纲目》有载“艾以叶入药，性温、味苦、无毒、纯阳之性、通十二经、具回阳、理气血、逐湿寒、止血安胎等功效，亦常用于针灸”。艾米馃好吃，口感绵柔带韧，艾香宜人扑鼻；艾米馃吃了好，调脾胃气血，理五脏六腑。邻居朋友说，孩子以前肠胃不好，吃了艾米馃后，如厕时像战斗机丢炸弹一样畅快。艾米馃越来越受到追捧，市场意识强的人干脆将其商品化，创业创收，并实现电商上网销售。如果你是远离故土的游子，每当想起那青青绿绿的艾米馃，心底里会不会勾起甜甜的回忆？会不会涌起淡淡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