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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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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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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又见“捉泥鳅”?

每当看到乡村“池塘水满、雨停、稻田耙平”的时候,儿时的儿歌《捉泥鳅》“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旋律就会在耳边盘旋。这正是清明前后早稻莳田前的景象,“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这当然是儿时的事了。

那时的稻田,存有许许多多的鱼类,最常见的是泥鳅,黄鳝、小鲫鱼、彭婆腊子(斗鱼)、小稻虾、小鲤鱼,屡见不鲜,是天然的“稻鱼共生”。

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捉泥鳅方法。惊蛰过后,天气渐渐变暖,万物苏醒,稻田里的雨水可以储着一些,泥鳅开始活跃起来。大人们准备好很容易引火的老松枝的细块,我们叫“丛杠(音)”,吃完晚饭,肩挑铁丝烙,手握小铁叉或者小针耙,游走在田埂,一人引照,一人叉轧,纵横阡陌,来来回回,一个夜晚下来,泥鳅黄鳝,入箩满满。

早晚两季水稻插秧前,都是泥鳅活跃的时候,农田翻耕好并被耙平整,怎样将潜藏在水田里的泥鳅活捉上来?群众有大智慧。能工巧匠用竹篾做好了捕鳅“神器”,这是一种竹制捕鳅具,我们管它叫“泥鳅垒(音)”,这是一种进口大而且紧实、尾部出口收放自如的竹制工具,具备吸引泥鳅进来的方便入口,而且还安装好了防逃机关,专门放在水田里捕捉泥鳅、黄鳝。下午,带着弟弟们挖好蚯蚓,将谷壳炒香。傍晚的时候,把它们搅混在一起敲碎成泥糊状,然后敷在“泥鳅垒”进口边上的外壁,屁颠屁颠赶往水田,用泥巴覆盖住,恰当分布下去,旁边插一根小竹枝条做标记。夜间,泥鳅、黄鳝禁不住扑鼻香气的引诱,便会钻到里面美餐并就地休息,却外逃无门。翌日清晨,我们巡着竹标签把“泥鳅垒”一个个寻找收回来,然后把惊惶失措的泥鳅、黄鳝一个个从“泥鳅垒”可以松开的尾部倒入搪瓷脸盆。运气好的话,一只“泥鳅垒”会有1斤多的收获,让人兴奋不已。有时候还有可能意外捕获泥蛇。为了捕获更多的泥鳅,我们兄弟要经常的更换场所。这里还得感谢我家那条忠实的黄狗,时刻陪伴我们左右。

夏天抢收抢种“双抢”刚刚结束,晌午没有云朵遮盖的太阳,简直是起了火焰似的,晒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大人们摇着蒲扇,躺在凉席午休。这时我却忙开了,身着裤衩背心,拿个小桶往稻田进发,干嘛去?捉泥鳅啊!由于刚莳下去的禾苗还来不及隐蔽大田,火热的太阳把农田里的水晒得比洗澡水滚烫,田里的泥鳅不得不寻找阴凉田坎边留着的杂草下面。怎么捉?双手轻轻一裹就有好几条。

晚稻刚成熟季,稻田抽沟排干余水,以便收割和冬种,晚稻割完,秋收结束,稻田暴露在山间的房前屋后,这正是捉泥鳅的最佳时期。脚踏拖鞋,手持木勺,约好小伙伴,哼着蹩脚的儿歌,直冲温润的稻田,赶快去捉泥鳅。这个季节捉泥鳅要讲究方法,才能捉得比别人多。吃过早饭出去,首先要寻找排水较难的“烂骨田”,因为这里一般汇聚更多无处逃散而且来不及潜伏到泥土里的泥鳅,清理完“烂骨田”的残水后,可以慢慢悠悠的直接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清翻软泥,一只一只肥胖的泥鳅任由活捉,有时薄薄的翻开一小坨泥巴就有好几只,简直像自己圈养的泥鳅田,这是最事半功倍的捉泥鳅了。此外,那就寻找稻田里所抽的排水沟,沟里以及排水沟两边比较湿润,集聚的泥鳅更多些,将泥盘移开,往往就有捉泥鳅裸露出来,或者蜗居在暴露的洞口,一般情况下,每一个滑溜的小洞口就有一只泥鳅,也是收获满满啊。较费事的那就大田里四处寻找泥鳅洞了,如果稻田泥土比较湿润,也可直接用手指顺着小洞挖下去,一洞一泥鳅也是常有的现象,如果田土比较干燥就得借助锄头,往往也是挖一洞就有一两只泥鳅。

选择一条稻田的排水沟渠,泥鳅此时一般都躲在水草中。必须先从下游开始,把小网眼“僚机(音)”或者平常挑土用的“粪几”放在水中,再从上游捕远的地方,两脚在水草中地毯式的晃动,泥鳅由于受到惊吓,顺流而下,当它们遇到僚机时,便乖乖的躺在里面了。这样的方式是要看运气和地段的,有时候什么都没有,有时则还能捞上小鱼小虾。在那种水不流动的沟渠,把两头都赌上,然后把里面的水淘干,然后用两手把泥巴全部翻个遍,这样即使泥鳅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逃跑了。这样的方式虽然非常累,工程也大,却乐此不疲倦。

捉泥鳅是儿时农村最常见的活动,适合男女老少,形式多种多样,充满乐趣,收获泥鳅,可以拿到集市去卖,还可以改善伙食,泥鳅营养丰富,加工方法多种多样,或煎或炸或煮,我们老家最有特色的是泥鳅炆芋子。据说在日本,泥鳅用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后来,化肥、农药普入农田,紧接着除草剂大规模使用,泥鳅黄鳝等稻田里的鱼儿慢慢的变得踪迹难觅,何时又见“捉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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