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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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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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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待岁月深处解(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就在二叔、二婶子和春秀围绕戒指和银簪子说得不可开交时,二叔看到村子南边大路上有一骑摩托车的人向二叔家门前的大路上驶来。只听“呲”的一声,骑摩托车的人来了个急刹车,那椅摩托车的人看上去年龄不大、有点粗鲁,他从摩托车上跳下来,粗声粗气地问:“老乡,这是鸡鸣村吗?”

  二叔答:“是哩。你哪里的?”

 那人答:“我是从咱们县城来的,向你打听个人,王有子是你们鸡鸣村的人吗?”

 二叔一愣:“你认识他吗?找他干啥哩?”

“嗨,我哪里认识呀,我是替别人打听的。你要是不想说,也算了,只要他是这个小村庄的人,反正我也记住路了。”那人说着,骑上摩托车就要走。

 “哎呀,你别着急嘛,到底咋回事呀?来门前喝口水嘛。”二叔一头雾水,但他想要先稳住那个陌生人。

 “行,喝口水吧,跑将近二十里路了,我还真是渴了。”那人说着,一脚踩下油门,只听“突突突”,一圈黑烟在他身后随风飘向远处。

那人来到二叔家门前,从摩托车上下来,支好摩托车,走到老槐树下,二叔起身给他让座,他摆摆手说,“不坐了,我喝口水就得走,有急事哩。”

“你找王有子到底有啥事?咋恁着急哩?”二叔试探着问那陌生人。

那人冷不丁地问二叔:“你知道不知道王有子家有个老人在台湾?”

“嗯?”二叔皱皱眉,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而是支唔着:“哦哦哦,是不是……”二叔欲言又止,他在心里揣摸,这么大几十年了哇,莫非是有子伯没有死?还活着?从台湾回来了?二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心中快速搜了一连串的问题,可是,到底该如何回答那人的问话呢?二叔脑子快速转动着。

二叔问:“你见过那个人吗?你说下,他有多大年纪,啥样子?”

那人说:“我哪见过呀?我是替朋友来给王有子捎信的。唉,咋跟你说呢?我朋友是咱们县城卷烟厂的,听说王有子的家人跟我朋友的一个伯父一起从台湾回来了,现在,俩老人都在我朋友家里,我朋友一时走不开,才让我来找王有子,去接他家老人的。”

 “哦哦哦,”二叔这会儿是听得真真白白的,他口里应着,对那人说:“太好了,这是个好消息,我知道了,我安排人去接。”

   那个人一听二叔这样说,就很生气地说:“啊?原来你就是王有子啊?那你绕的啥弯子、卖的啥关子呀?这大热天的,让我多费多少口舌啊?”

 还是春秀脑子好使,她赶快起身,走到那人面前说:“好兄弟,辛苦你了,你这是在帮助人,助人为乐嘛,千万别生气,我们一家人都感谢你!”

春秀反宾为主的感谢话,提醒了二叔,他这时才双手抱拳向那人说:“多谢好兄弟!”

顺子哥简略整理了一下他家的卫生后,又来到二叔家门前,他听到那人生气的话,一时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笑着问:“咋了?”

二叔面带喜悦地说:“咱家的大喜事呀!你有子叔他伯还活着,从台湾回来了,他是来给咱们捎信的。”

岁月的无常,令二叔跟顺子哥说时,感慨得掉下了他年老的喜泪,他用他那粗糙的手指,抹着他那双饱经沧桑的眼角!

顺子哥也被惊着了,他脱口而出:“这是真的吗?”

那捎信的人又急了,他说:“我难道还想骗你们二百钱不成?算了,你们要是不相信,就算我没来,我没有说过。”那人摆着手边说边一脚踩了油门,发动机“突突突”地一阵猛响后,像兔子一样,驶上了二叔家门前的大路上。

二叔猛站起来,大声叫道:“哎哎,大兄弟,你别着急啊,你朋友叫啥呀?”

“叫啥?你们自己去问吧?”那人撂下这样一句话,就一溜烟地跑了。

这时,春秀哈哈笑笑说:“唉哟,这人真倔啊”!

二婶子听到那人说大爷还活着,她马上联想到‘活见鬼呀’、‘借尸还魂’呀之类的民间传说,把自己吓得噤若寒蝉,半天都没敢吱声。现在,她却被那人出力不讨好的倔脾气给惊醒了,她趁机旁敲侧击二叔说:“这人真是头犟驴!像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怨谁啊?!”

  二叔也顾不得二婶子说给他听的话,他着急地对顺子哥说:“你开车,拉上我进城,去卷烟厂,咱自个打听去。”

顺子哥打开车门,刚一上车,二叔对二婶子说:“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如果真是大叔回来了,让他住咱家里。”

二婶子本来就在为大爷还活着而犯怵哩,“还让他住咱家哩?那不把我吓死了?”二婶子小声嘟囔着。

“ 一个大活人,你怕啥哩,真是奇怪啦。”二叔呛二婶子说。

二婶子一时说不出个啥理由,只是呆着脸子,不乐意。

二叔又对春秀说:“你也上车吧,你来一趟不容易,捎上你去我们县城看看。”

 二婶子说:“你们都走了,我一人吓死了。”

“哈哈,还有阳阳和明明呢。”二叔也笑了起来,他知道二婶子向来胆子小。

顺子哥载着二叔和春秀快速驶向通往县城的公路……

二婶子这会儿顾不得胆小了,她不去想大爷的事了。她刚才看到二叔跟春秀坐在小车的后排座上,她眼望着驶向县城方向的小汽车,独自吃起醋来。

二婶子在心里说,哼,那时,他把她抱到车上;这辈子眼年快完了,她都没忘了他,还千山万水、骑马坐轿地来鸡鸣村找他。现在,她跟他肩并肩坐一起,她就是闻着王军子衣服上的汗臭味,她也是舒坦哩!嘿,她还口口声声说,‘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那到底是啥样子?难道就是这个样子?

  顺子哥的汽车早没了影踪,可二婶子仍坐在老槐树下,她越想越生气,气得肚皮子鼓鼓的,哪有心思去收拾屋子。

这时,严向阳带着和豫走到二婶子跟前,吃惊地问:“咦,他们人呢?”

和豫说:“咱家的车也没见了呢?”

“是呀,二婶子,他们干啥去了?”严向阳紧着又问。

二婶子呆着脸说:“你二叔的心可是真好,他要带你妈去县城逛逛的。”

严向阳笑笑说:“哎呀,二婶子,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去县城肯定是有别的事情。”

“不是那样,是啥样?你没看见他们两人都不见了吗?”

二婶子的话一下子把严向阳给惹笑了,她笑得弯着腰说:“二婶子,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那是三个人,不是两个人,还有顺子哩。”

“顺子管啥用?”二婶子越说越露骨。

“顺子开着车,能不管用吗?”严向阳笑呵呵地说。

严向阳也是女人,并且还是年轻聪明的女人,她自然有女人敏感的神经,她哪能不明白二婶子不乐意的原因,只是她淡然的神情和一掠而过的话语战术明显高于二婶子罢了。

严向阳是个活泛的女人,她见二婶子因心存介蒂而不乐意,就赶紧说:“二婶子,你有啥活儿,我帮你干?”

二婶子猛子想起来二叔让她整卫生、收拾屋子,她这才站起来说:“那你帮我整卫生、收拾屋子吧,他们一会儿可能就回来了。”

听着二婶子的话,严向阳没敢再问下去,而是应声走到堂屋里,跟二婶子一起收拾着屋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

 那个时候,乡村的土公路,人少、车少,不像城市里的柏油马路那样干净,小车过处,扬起一路灰尘。春秀隔了车窗玻璃,看着公路两边的树木、花草、田里的庄稼,很是开心!但同时,她内心深处五味杂陈的滋味也在不停地翻搅,使她百感交集,欲说还休!

顺子哥开着车,很快来到县城。当车经过小东关一处两层彩绘木楼时,二叔用手一指,随口说:“这是三阎王的姐姐李玉姣当年开茶馆的地方。”

春秀听二叔这么一说,刚才路上的感慨和酝酿,使她不能自控羞愤难抑的情绪,竟禁不住哽咽着、啜泣起来。

她想起了三阎王李三娃把她掠劫到这里,使她从一个原本是头上别着幸福黄花的少妇,一下子跌进了地狱、过着非人的魔鬼生活;

她想起了那个夜里,三阎王来他姐姐家,土匪头子对她的下流侮辱;

后来,她提心吊胆地逃跑、遇到二叔的伸手相助;

严狗子因惊吓和对她的牵挂忧心、得病早早离世;

她儿子严向好的意外离世,更是她心头难以痊愈的伤疼,至今都不能让她释怀!

唉,一个女人命途中遭遇如此磨难,怎能不使春秀难以自持,对身后的岁月与路途而悲泣呜咽呢?!

二叔后悔自己不该提这把凉壶,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春秀是好。他只一个劲儿地说:“哎呀哎呀,我这不是老糊涂了吗?都是我不好,惹你伤心了。”

 顺子哥扭头看了春秀一眼,微笑着劝他丈母娘说:“算了,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了。以后,别再想过去的事了,自然就不会伤心了。”

不知是顺子哥劝说的话管用,还是春秀感到她在顺子哥和二叔面前失态了,春秀破涕为笑,她擦着眼泪,自我解嘲说:“唉,他二叔,你不要自责,是我老太婆神经病啊!唉,就是的,哭啥呀?这么久的年月了,老天爷都让他们下地狱了,而还让我活着,我还哭啥呀?我现在有顺子这样的好女婿,还有那么可爱的小外孙子和豫,我应该笑才是!”

  二叔向春秀竖起大拇指称赞说:“唉,这就对了!凡事多向好处、宽处想想,不钻牛角尖,人就不会走进死胡同而出不来了!”

 顺子哥赞同地说:“可不是嘛!”他说着,顺势一打方向盘,把小车停在卷烟厂的大门外,他走下车,向大门口的传达室走去。

顺子哥着急慌忙地问看大门的老人:“大伯,向你打听个人,你们厂里有个人,他家有个伯父今天刚从台湾回来,你知道是谁吗?”

 “哈哈,看你这话问的?别说谁家有个人从台湾回来,就是从美国回来,我也不知道啊!这么大个厂子,千把多人,我一个看大门的,谁来上班,也不会向我报告姓啥名谁吧?更不说谁家里远方来客人了,还跟我打招呼?”那看大门的老伯眯着眼说笑着,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二叔一时也感到无有头绪,后悔刚才不该盘问那个捎信的人。他走下车,递给那看大门的老伯一根白河桥牌香烟,那老伯笑着说:“嗨,这不就是我们厂里生产的香烟吗?”

“可不是嘛。咱都是本地人,还是爱吸咱本地生产的烟!”二叔回应着那老伯的话,啪地一声,打火机弹出的蓝盈盈火苗凑到了那老伯的香烟下面。

老伯也没客气,赶紧吸了一口,那蓝盈盈的火苗,不仅燃着了老伯的香烟,也燃着了老伯的热情。

老伯吐出一口白色烟雾说:“嗨,我刚才说的话也有毛病,就算厂子里每一个人不必跟我报姓名,但我也不是不认识厂子里的人。实话跟你说吧,这厂子里一般工人,我不全认识;但厂子里的厂长、书记、厂办秘书、甚至是车间主任、班小组长,哈哈,没有我不认识的。我不是在跟你吹牛,真的,我不骗你!”那老伯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瞅着二叔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

二叔哈哈笑着说:“你这个位置,虽说不比厂长、书记的位置,但你这里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

“怎么见得?说来听听?”显然,那老伯被二叔吊起了胃口。

二叔说:“这不是小秃头上搁虱子——明摆着的嘛,你自己说,厂子里哪个人进进出出,要是不跟你打一声招呼,他能进、出吗?”

 “哎,对了。高见!有眼力劲!”这时,那老伯兴奋得向二叔伸出了大拇指。

  二叔又假意责怪顺子哥说:“你娃子也不小了,办事不能毛手毛脚的!以后不管去哪个单位,不要看老伯是个看大门的,你就不讲礼貌!这儿才是关乎厂子里的风水宝地,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个地方!”

顺子哥“嗯嗯”地点着头!

二叔教训顺子哥的一番话,却让那老伯左看右看、上下打量着二叔,他一时懵了。他没想到,他面前站着的看似一个乡下来的老头,却对他的位置认识如此深刻。

二叔又对老伯说:“这是我侄子,他刚才的话是有些鲁莽,还请你原谅!”

 老伯客气地笑笑说:“没啥!我也是爱说笑的人!看你不是个一般的乡下人,我这样跟你说,办法不是没有,但你们得等一会儿。”

二叔连忙说:“谢谢!我们等就是了!”

二叔示意顺子哥走出了传达室,他俩回到车上等候老伯的消息。

只见那老伯拿起电话,一遍、一遍地在拨电话,不知他把电话打给了谁?

车上,春秀正在犯怵。她嗫嚅着问二叔:“王有子他伯有多大年纪了?”

“噢,这个嘛,他具体多大,我还真不太清楚。他在家时,我还小。不过,他肯定比你大。”二叔刚一说完,马上觉得不妥。他寻思,他为啥要拿春秀跟有子叔他伯比较呢。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是无法收回来的。

春秀也许就没在意二叔的话,她愁眉苦脸地说:“我是担心有子他伯年纪大了,一旦知道了有子早已不在世了,怕他受不了打击,因为他是回来寻亲的啊!”

二叔用手拨拉着他那灰白色的头说:“哦?对呀。还真是的!这该咋慢慢跟他说哩?”

春秀忧心地说:“况且,王有子还是在我家儿子那矿上出的事儿,你说,我咋面对他伯呢?这会儿,我心里很难过,七上八下的,等会儿要是见面了,咋跟有子他伯搭话啊?!”

有子叔的事儿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了,当年,严向好也是尽了最大的诚意,给有子叔的后事安排得妥妥的,但春秀设身处地考虑有子叔的意外离世,还是觉得既对不住有子叔,更是对不住有子叔他伯年老回乡、急切寻亲那颗滚烫的心呐!

 “唉,我只顾着急找人哩,而忘了这茬难题了。一会儿回到家,面对大叔的难题,不仅仅在有子一人身上。我跟你说呀,我大婶子、有子的妹妹云姑娘,在有子出事之前就已经没有了。这咋跟大叔说呀,大叔能受得了吗?”二叔跟他的亲家母春秀说时,着急得满头大汗。

 顺子哥说:“二叔,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

二叔一边跟他俩聊着,一边注意着传达室里老伯的举动。只见那老伯走出传达室,向半开着车门旁边的二叔摆摆手。

二叔对顺子哥说:“你这个主意一会儿再说吧。走,咱先过去,是不是有消息了。”

老伯抹着头上的汗珠子说:“好家伙,我可真是费老劲了,你们知道我动用了啥武器?”

 还没等二叔和顺子哥问他动用了啥武器,那老伯得意地笑着:“我就差没把电话打给厂长了。我先打了厂办的电话,又打了厂人事科的电话,又打了车间、班组的电话,看我这一脑袋的汗啊!”那老伯说着,特意抹了一把他那油光锃亮脑门上的汗珠子。

二叔示意顺子哥,顺子哥马利地跑步去厂门外不远处的小卖部了。

二叔又马上掏出刚才那个已揉得邹巴巴的白河桥烟盒,掏出一根,递给那老伯,二叔急切地问:“找到那个人了吗?”

“找到了。但那人家住哪里,我还得再打听打听。”

二叔又赶快为老伯的烟点着,笑着说:“那还得你再费心啊!”

顺子哥怀里抱着东西跑过来了。顺子哥笑着说:“老伯,你别见笑,那小卖部也没啥好东西,我随手拿了几样东西,略表谢意!”

顺子哥边说边把一包瓜籽、一包花生豆、一小瓶老白干放到传达室的小柴桌子上了。

那老伯说:“你们从乡下来,也不熟悉,其实,那边有个小商店哩。算了,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啦。”

二叔忙说:“是啊,还请你谅解我们乡下人,你别跟我们乡下人一般见识。”

“可不是嘛,现在乡下人虽说都不缺吃、喝了,但还是孙女穿她奶奶的鞋——‘前’窄啊!手里不太活泛,我说的对吧?那行,我就再帮你们打个电话问问吧,这要是让你们去街上电话亭子打电话,嘿 ,就那俩钱,恐怕连电话费都不够哩。”

那老伯说着,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下刚才顺子哥放到柴桌上的东西。

二叔跟顺子哥会意而尴尬地对视了一下,二叔赶紧夸那老伯说:“是哩。你是大好人啊,帮忙帮到底啊!”

老伯也没接二叔的话,拿起电话:“喂,你好!我是传达室老张,你是四车间二班三组的李义吗?……,哈哈,好家伙,有俩乡下人来厂里找你,可让我费老劲了,终于找到你了。……,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吧。……,嗯,啥呀?让他们接电话?那好吧。”

 老伯把电话递给了二叔,二叔说:“喂,你好!我是王有子的哥,听说王有子家人从台湾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李义说:“是哩,是哩,可把你们给等来了,你们快来吧。”

二叔问:“我们去哪里?”

李义说:“大东门三贤路5号枫林社区。你们在社区门口等,我下楼去接你们。”

“好的。”二叔放下电话,谢过张老伯,就和顺子哥一起走出了传达室。

他俩刚走到厂门口外面那棵高挑挑的白杨树阴下,二叔又停下了脚 步,他问顺子哥:“你刚才说咋办呀?家里的情况,咋跟你大爷说呀?”

顺子哥笑笑说:“这不是办法的办法,你看行不行。大爷被抓壮丁那年,云姑还没出生,即使出生了,这么多年了,他根本认不出来她了。在咱鸡鸣村,大爷就云姑一个亲闺女,咱不能跟我大爷说云姑不在世了。要不,我跟严向阳说说,我们仨跟大爷演场戏,等见着大爷后,看他是愿意留家里,还是在家里待一阵子后仍要去台湾,这还得随机应变吧。总之,要先稳住大爷的心,等他安下心后,再慢慢跟他说。”

二叔一时不解地问:“你们仨?你和向阳?难道还有你丈母娘?这咋演啊?”

“嗯,是呀。我今天实话跟你说吧,严向阳比我大好几岁哩,再让她衣服穿老气一些,跟大爷说,她就是云姑。哈哈,我嘛,是他的女婿;我丈母娘春秀,就说是我妈,反正,大爷也没见过我……”

二叔笑笑说:“哈哈,也就你娃子能想得出这样的主意。唉,不过,也行。还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这善意的谎言,是为了成全大爷满怀希望回来找家人的那颗心呐!”

二叔又质疑地问顺子哥:“你这样安排角色,要是你大爷回来三五日的话,还可以;要是他不走了,那咋办哩?也不能一直演下去呀。再说了,你们还得回湖北那边的家呀?”

  顺子哥胸有成竹地说:“这都不是问题。要是大爷不愿再去台湾了,我就拉他一起去湖北我的家,那是他‘闺女’的家呀?……”顺子哥说着,自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二叔一下子也来了灵感,他兴奋地用两手向顺子哥比划了个向一块捏合的动作说:“嗨,好主意,他还能陪你丈母娘春秀说话聊天哩?”

“哈哈,哈哈。”顺子哥意会了二叔的意思,他啥也没说,跟着二叔一起笑起来了。

春秀的头探出车窗问:“你叔侄两个笑啥呢?人找到没有啊?”

“听到没有,你丈母娘比咱俩还着急哩。”这是二叔这辈子第一次跟顺子哥嬉言,“先按你说的办吧,见机行事,走,去大东门。”

 小车在开往大东门的途中,顺子哥跟春秀说了他刚才跟二叔商议先瞒过大爷的法子。原来,顺子哥还担心春秀不会同意,不料,春秀看着二叔说:“这样好!这样好!这样,有子伯受的打击会小一点,还是咱家顺子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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