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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邦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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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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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新鞋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家里很穷,父母都没有什么文化,只能靠出苦力维持一家人的生活。有一天,父亲从镇上买回来一双新儿童鞋,就是跟解放军叔叔穿的一样的那种,所以叫解放鞋。

    当时姐姐十岁,我八岁,两个人见了新鞋,都想穿在自己的脚上,姐弟二人一人抓着一只,争得面红耳赤。

    父亲无奈,只好让姐姐穿白天,让我穿夜晚。本想这样就没有矛盾了,结果我们吵得更厉害了,穿白天的可以趾高气昂,到处炫耀,出尽风头;而穿夜晚的却只能在床面前走来走去,而且还不能睡觉,要是睡着了,那新鞋岂不是白穿了?所以我死活不愿意穿夜晚,姐弟俩几乎要打架。

    父亲解围说:“这次本来就是为姐姐买的,因为她比你大,做的事也比你多,等过几天有钱了再跟你买。”

    我耍赖说:“姐姐凭什么先买?不搞不搞就是不搞。”

    父亲愠怒道:“你是不是男人?”

    我怏怏地说:“是的!”

   父亲又说:“是男人就得让着女人! ”父亲缓和了语气哄着我说:“男人得学会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上几年,姐姐进了初中上了高中,上了高中就得住校,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到那时你不但可以穿她的衣鞋,玩她的玩具,还可以上半夜睡她的床,下半夜睡你的床,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

    父亲的话让我心里舒服了许多,不由得望着姐姐笑了!

    父亲接着又说:“再忍四五年,姐姐上了大学,以后又到离家很远的城市去上班,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再想跟姐姐争吃的争穿的也没有机会了,连见一面也难了,美好的童年早已成了永远回不来的记忆!到那时你们都会后悔,后悔小时候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的弟弟好一点,后悔小时候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的姐姐亲一点,因为你们是一奶同胞,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父亲的话把姐姐说哭了,我的眼睛也湿了,心里沉甸甸的。姐姐一哭,我的心更软了,连忙把手上的新鞋慢慢塞到了姐姐手里,姐姐接过我手里的鞋,转而又把一双新鞋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我的脚边。我看着那双鞋,姐姐也盯着那双鞋,却没有人去动它,那双鞋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张着大嘴,好像是在嘲笑我们。

     直到过去了许多年我才知道,父亲还是有一点封建思想的,他的愿望就是想把姐姐放飞出去,最好是干一番事业;却想让我这个儿子留在家里为他养老送终,传宗接代。 

    然而,我和姐姐的成长经历却大大出乎了父亲的意料之外。由于种种原因,姐姐并没有上成大学,而是早早的结婚生子了。我却误打误撞,像一只雏鸟,翅膀一硬,便离开了家乡和父母,飞得很远很远。

    为了满足父亲的封建愿望,很想把父母接到身边,可父亲是个犟脾气,说什么也舍不得离开生养他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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