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之和柯岩的风雨人生
贺敬之的诗,是他以笔为刀,在心灵的稿纸上,刻出来的文骨。他的目光炯炯有神,投射出时代的强音,那是最美最文学的号角。
诗人说,柯岩是一团火。我说,柯岩是一粒药,是一粒为贺敬之而生的心药。她的药效,让中药都有些望尘莫及,让西药更是自惭形秽。在这粒心药的辞典里,写着“开朗和洒脱”等字眼。这分明就是柯岩的文学性格的精髓。这粒心药具有感染力,连具有传染性的肺结核都望而生畏。落荒而逃,是肺结核在贺敬之的身上吃到的苦头。没有了疾病的青春,爱情的种子开始在美好的心田上幸福地萌芽。
白天,柯岩是贺敬之的又一个太阳;夜晚,柯岩是贺敬之的又一个月亮。纵然是柯岩的影子在眼前一晃,贺敬之的脑海里也都能够满面春风。见不到柯岩时的贺敬之,相思成树。他迫切需要光的神助。毫无疑问,柯岩是一位最善解人意的菩萨。她的时光为贺敬之而来,这是情不自禁的吸引力,具有着超强壮大的磁场。
1951年的恋爱的情史,值得我们虔诚地拜读。有人说,拥有恋爱的婚姻,才是真正幸福的婚姻。1953年10月的一天,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这是天作之合,也是地设之芳。
文字相信爱情,理念赞美爱情,但决不会迷失爱情。婚后的第七天,柯岩就以高度的自觉性,告别了贺敬之,“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绿江”,奔赴朝鲜战场。“巾帼不让须眉”,战斗中的文艺青年才是最艳的花朵,才是最靓的风情。
在“文革”期间,学术权威总是要被造反派打倒在地的。贺敬之与柯岩都是花名在册的人。你的文化笔触不是很牛吗?在造反派看来,那就是“鬼”;你的艺术细胞不是很神吗?在造反派看来,那就是“蛇”。“打倒牛鬼蛇神”,是安装在造反派身上的唇枪舌剑。柯岩是好样的,她英勇善战!你们说打倒牛鬼蛇神,我也说打倒牛鬼蛇神。毕竟贺敬之和柯岩都不是牛鬼蛇神呀!在那种危险的境地里,只有机智勇敢的人,才有可能完成自保的使命,并傲然屹立在天地之间。所以说,自我保护是适者生存的法则,也是解放被动的策略。
“文革”中的柯岩不惹事,但当坏事真的来敲门的时候,她也决不怕事。怕事,就不是贺敬之的妻子!她要拯救贺敬之。这是她的勇气,涵养着她的谋略。哪里来的勇气和谋略呢?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爱人无形的召唤,抑或是老天爷有形的恩赐。总之,她是被雄心和豹子胆武装起来的侠女。侠女牵着9岁女儿的小手,义无反顾地走向文联大楼。她要在那里贴上一张大字报。那张大字报,像是风雨中的一声惊雷,唤醒了大地的良知——“挺起腰杆儿干革命,贺敬之是个好同志!”伉俪诗人,以同志相称,那种情感是多么的纯洁呀!这张大字报,又像是一支净化剂,净化着被污染的空气和被破坏的土壤。
当贺敬之身处逆境的时候,柯岩自始至终都是不离不弃的。她以豪迈的英姿,诠释了婉约的爱的真谛。她以实际行动,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谬论。为了保护贺敬之,柯岩甘愿作一个盾;为了保护贺敬之,柯岩又勇于作一杆矛。我喜欢这样的自相矛盾,没有听到寓言的笑声,却看到了神话的两滴热泪。
《癌症≠死亡》,这是柯岩的报告文学集。1991年,当贺敬之身患肺癌之时,柯岩扛着一支笔,再次挡在他的面前。她要再次把自己打造成为一粒药丸。既然当年能够治愈贺敬之的肺结核,她就能够再次治愈他的癌症。这是必胜的信念,在他的心房里面悬挂起来的旗语。她踏上征程的姿势,确是十分曼妙的,正像夕阳红。从医院里出来,两位60多岁的长者拉着手,就增强了战胜病魔的力量。柯岩的心和贺敬之贴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觉得癌症离自己的身体渐行渐远……作为读者,我喜欢这样的牵手。在脑海深处,它唤醒了风花雪月的初恋!这样的牵手,在风雨拐角,酝酿着同甘共苦的美酒!柯岩的“话疗”,远胜医学的化疗一千倍,一万倍!这是贺敬之每每回忆此事,都要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情柔!
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呢?柯岩毕竟不是什么铁人,但她却拥有钢的意志。她身上的疾病的符号,分明要比贺敬之还要多上几个床位。什么肾结核了,心脏病了,糖尿病了……这些都是柯岩生命门前的不速之客。但不管是谁得了什么疾病,贺敬之与柯岩都是彼此的心药。要知道,这样的功能无需扮演,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与其说这是疗效,不如说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从贺敬之与柯岩的爱情故事里,我闻到了诗歌的味道,那是属于春天的,注定花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