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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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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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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

那天,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我本不打算出门,因想去看美术展心早飞出去了。我心说:“雨不大,说不定一会儿停了。”我拿了雨伞背个小包出门了。

我看完一楼的名人名家画展,上楼看看还有什么展。我一上二楼看见一长条幅上写着XXXXXX非物质文化展。我好奇快步走到展览厅门口,见对面一墙板上有展览前言。略看后,我心说:“今天又要长见识了!”我怀着一颗期待的新奇心,沿着展览标识的阿拉伯数字观展。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整个展览长版上,挂着许多中国乐器实物,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乐器实物下方,摆着一溜玻璃柜,里面有线装的古籍书,有的打开展示部分内容;有说唱曲艺人表演使用得道具;还有说不上来的相关用具。我细看古籍是戏曲剧本或故事,上面都是繁体字,不用说都是珍宝级文物。有的文句词语很美,我顺手从小包拿出笔和本记写起来。

我边走边看边记,侧身响起一个声音:“你需要这些内容,我可以给你。”我扭头一看,一个瘦小精干短发白净小脸的年轻女性,脖子上挂着工作牌,仰着脸眼镜后一双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很高兴说:“太好了!谢谢你。”她说:“举手之劳。别客气!”我不用问,她肯定是办这次非遗文化展览的工作人员之一。她接着问:“我怎样传给你?”我问:“微信可以麽?”她问:“你手机号?”我给了她我的手机号,要了她的手机号。

她跟我象熟人一样聊了起来,话题当然是这次非遗文化展览。她说除了非遗文化展,还说有非遗文化节目展演,问我喜欢看吗?她提供入场券。我感觉她热情机灵懂事,自己显得木讷笨拙。我一听她的话赶紧说:“谢谢!不看了。”她没接话。

我补充说:“我喜欢中国文化,非遗文化是很接地气的中华民间民俗文化。这是我第一次看非遗文化展览,展出的内容很吸引我,很喜欢看。我对民间民俗文化知道的很少,这次全国各地各民族戏曲曲艺非遗系列展览,太涨知识了。”她赞同点点头,说:“这些有的是过去认为土掉渣的东西,其实里面含有很深的民族感情和民俗文化。”说完,她看着我。

我说:“你说得对!这些民间民俗文化,是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应当继承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次非遗文化展是最好的实践,也是最有力的宣传。”突然,有人叫她。她说:“你慢慢看吧!我回去给你传资料。”我赶紧再说:“谢谢!忙你的。”她对我一笑,一扭身飞快不见了。

不知因为有雨,还是别的原因,我看了看周围,发现看展的人稀稀拉拉,算上我三个人。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显眼了,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注意。我继续看,因不再记写速度快多了。展览除了文字外,配有照片或手绘图及图表,内容很详实丰富,有很多剧种和曲艺类别,我第一次看到新鲜又有兴趣。

我看完来到出口,再次看见了她,她忙别得事没看见我。我主动上前和她告别,她问:“你看完感觉怎麽啊?”我答:“真好!系统全面。开拓我的视野了!”她笑着说:“你回家等着吧。”我说:“辛苦你了!”她说:”无需客气!再聊。”说完,她忙事去了。

我和她一面之交,感觉她是个阳光女孩,开朗爱笑,说话得体很得对方的好感。我退休十几年,很少与年轻一代人打交道。即便与年轻人接触,也是在购物时。我在非遗文化展览上偶遇的她,体会到大学毕业的人,谈吐言行到底不一样。她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多年大学校园生活氛围熏陶,养成了一定的文化素养。

我从小希望将来能上大学,这个梦想随文化大革命而破灭。尽管,我读了电大和自考,读了函授研究生班,勉强算是圆了大学梦。我依就认为,没进过正规院校,没有系统接受高等教育,自己不能称作大学生。也许正是这份遗憾,鞭策自己活到老学到老吧。

我常来文化中心看展,原因之一有这份遗憾在里面,事在人为的信念鼓舞我,有生之年尽量汲取没见到的人世精华。看非遗文化展览巧遇了一个大学毕业生女性,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和缺憾,也让我看到新生代人,对工作和待人做事耳目一新的风格。

几天后,我收到她给我传过来的资料。我打开一看,传来的内容没现场展览丰富。我不是做非遗文化的专业人士,能拥有这方面的资

料很满足了。之后,我和她彼此微信往来频繁,且渐渐熟悉起来。

原来,她是千千万万在北京寻求人生理想的北漂青年之一,一个地道的安徽人。我不由对她有几分另眼看待。安徽人给我的印象是吃苦耐劳,头脑灵活不拘泥于,为人处事好爽细腻。我和她一接触,对她产生好感不是没原因的。

一段时间微信交流后,我大致给她画了个像:和同事们合租房,喜欢摄影,是个热爱非遗文化工作的小精灵。我说她小精灵,是相对我而言的。我大她近四十岁。按二十年一代人算,我相当于她的祖辈份了。当年,我所谓研究班毕业时,她还没出生呢!

她称呼我为老师,我一时难以接受,心说:“我有何德何能被她称为老师?”我又不愿违背她的意思,唯一的办法激励自己不断学习提高!追赶新时代的年轻人,不被时代陶汰!

自从与她相遇后,退休十几年的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退休后的我会面临什麽?生命在继续,生活在继续,这些能退了休吗?”我从她的身上,我看到了时代新风尚,新一代人精神风貌。那是社会发展带来的新气息,是悠久文明风气不断张扬光大的新气象,也是我这个老年人生活中要面临现代社会的新环境。

我有时想:“我被动地接受生活,远不如积极主动迎接生活。”基于这种思想,我主动接收新事物,接触新一代,不倚老卖老,做一个普通平凡的老年人足矣!追求力所能及的事,向新一代人学习,尽自己所能跟上时代步伐。

她经常去各地寻访民间艺人。如:陕北的剪纸工艺大师,山西的面塑艺人等,积极参与国际北京影偶艺术周组织演出工作。她常撰稿写非遗文化方面的文章,文笔不断提高越写越好。我心里满是佩服和羡慕,她赶上了好时代,赶上了祖国发展的大好时机。

我和她认识之前,非遗文化的纪录片看过一些,对非遗文化大致有个了解。如:《茶,一片树叶的故事》、《我在故宫修文物》和《秦砖汉瓦》等纪录片,其内容深深吸引我,明白了中国文化里有非遗文化一类别。

她给予我认识中华民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远远超出我原来所知的。非遗文化波及的面太广了,涉及人类生产和生活中的各个方面,多的斑斓缤纷眼花缭乱。我看到的非遗文化展览,那只是非遗文化的冰山一角。

非遗文化有的表面上看起来很土,却蕴含着很深的民族意识和民族精神,民间民俗文化里渗透着民族性格和品质,是我了解认识中华民族最好最直观最有价值的文化遗产。

我们的今天是从过去走过来的,非遗文化里有些东西消失了物状,人们认知仍存在;有些失去了现实实用价值,依然有历史价值;有些名称变了内容未变;有些形式变化了,内容发展丰富了;有的脱胎换骨了,原始的蛛丝马迹依旧有。古老的非遗文化具有很强的生命力,照旧活跃在现代人的精神生活中,渗透在社会的每个角落。

民族的也是世界的。做为非遗文化工作者,肩负为人类挖掘保护发展非遗文化的历史使命,发扬光大中华民族非遗的历史文化,践行非遗文化工作的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以己薄力为社会服务,为人民服务,是非遗文化工作者努力奋斗的目标。那么,她做非遗文化工作无疑是幸运的,也是光荣的。

我们的祖国地大物博,人文荟萃闪耀着先人的智慧光芒。即便是偏僻的深山沟里,仍然有不为人所知的宝贵非遗文化资源,等待非遗文化工作者去开发,去发扬光大为现代社会服务。非遗文化工作任重而道远!对她来说,是一个锻炼成长的好机会。我从心里羡慕她在年轻时,能有一个属于自己发挥才能的岗位。老天爷的恩赐不是说谁想有,谁就会得到的。

就拿我来说吧,打了一辈子杂工,曾经做过有十多个职业。说起来人生阅历丰富,可没有专长。你会的大家都会,有你没你都行,无形中危机感常在我身边环绕。那种因危机感衍生出的不安心绪,似乎里面也掺杂漂的意思。而这种漂时不时会困扰着我。

我的不安心绪和漂泊在外地生活的她,有什么区别呢?我细思琢磨:“她北漂是为了追求理想,我心灵上那点的漂为何呢?她和我成长不在一个年代里,漂和漂的意思能一样吗?”我再琢磨:“人活在世上就是一次长途旅行,旅行有漂的意思吧?所谓漂不过是相对而言罢了!”我和她的漂似曾相似,却又似乎风马牛不相及。

我退休后,有养老金保障基本生活,哪来的不安漂游思绪?是不是闲得无聊没事给自己找事呢?不是!是我这辈子想做的事没做成耿耿于怀!那个漂象个幽灵一样,少不了来骚扰我,时不待我的压力催促我马上去行动。

我看她发表非遗文化的文章,似乎也看到了她的精神世界。她对工作的热爱执着,辛苦奔波碾转各地采访非遗文化艺人,保护宣传发扬非遗文化产品,为非遗文化尽自己的责任和力量,新一代人的敬业精神感染着我。

人老不是理由,能干什么干点什麽才是我的性格。心里有了主意,试探尝试做我能做的事,弥补未了的心愿。说来也怪,精神头不知从哪里来的,我好像换了一个人。陌生的熟悉人也会对我产生影响,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人和人之间有点儿难以琢磨,太奇妙了!

她一年四季因非遗文化工作行万里路,随时不断写出万篇非遗文化篇章,那是她的人生事业。我对非遗文化的关注,是想从中了解认识中华民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丰富充实我的精神世界。我和她目地不同,能在一条路上相遇相识,除了缘分之外,就是非遗文化的魅力所在。

我的脑子常浮现她的音容笑貌,是她身上散发的朝气活力让我念念不忘?不仅仅是!她传过来的摄影作品,以秋景和夜景居多。从中我似乎触摸到她的情感起伏和心绪变化。用摄影作品抒发情感,表达意志,她绝对不是第一人,我的确是生平第一次,看摄影作品感受到了作者的情感。

最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她用废弃的胡萝卜残根,居然创作出了生气盎然的微盆景。我看第一眼直觉是清新独特,雅致中带着无限生机,看着看着顿时涌出惊叹连连。好个构思精巧,废物变艺术的微盆景!秀慧的内心不言自表,让我体验到了她的聪慧过人之点。

我想起她曾说我“腹有诗书气自华”时,心说:“我配麽?差之远矣!她文绉绉地夸我,文艺范儿十足!”她的创意微盆景,我用苏轼这句诗来回馈形容她一点儿不过分!相貌平平混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她,其实是个心智灵秀女性,也是我在现实生活里少见的女性。她这样的女性怎能不吸引我呢?

我做兼职女工工作多年,对追求独立人格的女性尤为仰慕。注重个人修养,主动谋求自我才华能力的提高,自觉朝心中目标勤奋努力,忽视外表装饰艳丽夺人眼球的女性,一直是我心中的榜样。她就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我为她高兴,为她祝福!

我二十岁出头时,看过一本薄薄的书《居里夫人》,那位发明了镭的波兰女科学家。我被她的事迹深深打动,也立志想做她那样的人。如今回想起来,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独立自强的观念已扎在心底。

她北漂的每一天,足能说明她的独立自强信念。徽商的不畏艰辛,黄山的奇景,黄梅戏的委婉清新唱腔,我总能在她身上窥见蛛丝虫迹。可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她如新时代的一股清爽的风扑面而来,夹带着新潮思风,携带着生机活力。我和她年龄相距两辈人的代沟,是被非遗文化填平了吗?我在人生暮年路上碰见青春的她,是缘分?还是命运使然?她的出现或多或少在我未来的日子,寻觅抒写人生旅途上有意义的风景会怎样呢?我和她精神一线牵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冥冥之中千丝万缕给予我和她什么呢?时间见证!

唯有年轻,才有希望。我衷心祝愿她在非遗文化工作的道路上,发挥聪明才智,踏实勤奋走出属于她所期冀的人生天地,成为新时代独特风格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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