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县农村文艺宣传队1965年排练演出
《长江文艺》1966年第2期发表
说一位老汉本姓陶,
他六十六岁不服老。
自从他六月初六当上了田间管理员,
全队里六百六十六亩棉田他块块都跑到。
哪一块苗儿瘦,
哪一块苗儿好,
哪一块渍了水,
哪一行缺了苗。
他一天三遍“打报告”,
社员们都喊他“管庄佬”。
公社里山水他肚里装,
拖拉机能在他肚里跑。
(白)同志们,他哪有这么大的肚子!这是说他胸怀宽大,热爱集体。
就在这热爱集体上,
有一个小故事要向大家表。
这一天他刚收工回家转,
一进门老伴就冲着他唠叨:
“老头子!
你也不看看你那六分六厘自留地,
辣椒苗棵棵长得弯了腰。
又黄又瘦又矮小,
好像癞狗子不长毛。
你整天只顾队上转,
家里的事情还搞不搞?”
她说着忙去摸粪桶,
“给,快把那茅缸里大粪挑一挑。
你先挑到自留地,
我找把粪瓢也来帮你浇。”
老伴她说着进屋去,
老汉他挑起大粪往前跑。
沿路走,沿路笑,
这棉苗长得多么好。
棵对棵来行对行,
般般齐来般般高。
只要我细心“打报告”,
秋后的产量一定高。
他走着走着停了步,
下田就把粪来浇。
对,这几棵苗儿瘦又小,
前几天队里追肥没追到,
趁机会我给它们加个餐,
足足地浇它几粪瓢。
且不说老汉这里把粪上,
自留地里他老伴急得好心焦。
她左看看不见老头的影,
右看看不见老头到。
她瞄来瞄去、瞄去瞄来手里还是把空粪瓢。
咦,他明明挑粪前面走,
为什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莫非是路上挑不动?
不对呀,
送公粮他肩挑百斤不弯腰。
莫非是半路上跌了跤?
也不对呀,
他走的是平展展的作业道。
她想来想去无结果,
踮着小脚到处找。
(白)“老头子,你钻到哪里去了?
快出来哟,出来我杀鸡子给你吃!”
她一边走来一边喊,
老汉他听着只想笑。
这老婆也真有意思,
她还想杀只鸡子给我来“慰劳”。
想到此,他挑起空桶来答话:
“喂,老婆子,
你鸡子炖好了没炖好?”
老伴一见只冒火,
“嘿,你个老东西,还想吃鸡子,
我叫你连鸡骨头也啃不到!”
老汉说:“不是你刚才说的吗,
为什么大天白日放空炮?”
老伴说:“叫你挑粪来浇自留地,
为什么你偏往队里浇?
吃鸡子你就听得清,
自留地你就听不着。”
老汉他一听嘿嘿笑,
忙指着葫芦来说瓢:
“怪只怪,我老眼昏花不顶用,
错把棉苗当辣椒。
要想我以后不再错,
最好你买副老光眼镜让我戴着把粪浇。”
几句话说得老伴又气又想笑,
只见她脸上发红心发焦:
“买眼镜那是以后的事,
今天的事情咋开销?”
老汉说:“我倒有个好主意,
只看你愿搞不愿搞?”
(白)“好,你说。”
“你赶快回家拿粪筐,
再拿把锄头和铁锹。
咱二人把这粪土一窝一窝挖起来,
连土带肥一筐一筐再往自留地里挑。”
老伴问:“这要搞到啥时候?”
老汉说:“拼上一夜不睡觉!”
老伴她一听直揪嘴:
“你怎么处处和我开玩笑!
别看我人老少学习,
这些道理我知晓。
你就能为队里办好事,
我怎能破坏集体挖棉苗!”
老汉说:“那怎么办?”
老伴说:“这担粪水是小事,
你为啥事前不和我商量主观主义胡乱搞?
自从你当上了‘管庄佬’,
你一天到晚胡子翘。
走起路来像刮风,
说起话来像放炮。
张口说你的家业大,
闭口说你的庄稼好。
集体的事儿你热心办,
家务事也得有商有量搞一搞。”
老伴她说出了这段话,
老汉他听得乐陶陶:
“对对对,你说得好,
我主观主义应该作检讨。
只要你把集体放在第一位,
这块自留地我抽点时间也得浇一浇。”
同志们要问他什么时候来浇地,
这件事我还不知道——
让我了解以后再向大家表。
(写于196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