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一样静静的春日午后

我搬了一张靠背椅，放到阳台上，轻轻坐下来，然后，一个人，静静地享受着这春日午后的阳光。

春日午后的阳光，正暖暖地洒在我的身上。我看着我十指涂着的指甲油在阳光下闪着晶亮的光。我看着我阳光下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藏在靠背椅的后面，任是偶尔的微风拂来，亦纹丝不动。

我坐在靠背椅上一动不动。整个午后我反反复复聆听着欢子演唱的一首抒情歌。间或，会有汽笛的声响从不远处的某条街道传来，之后，周遭复归宁静。除了这首一遍遍在心上流淌的歌，在这静静的春日午后，我还仿佛听到有个声音呼唤我。

我听到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声音呼唤我。每到春来，每当这样静静的春日午后，这个声音总是莫名地、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冒出来，那么飘渺空灵，却又那么分明地回荡在我的心上。于是，冰封了一整个冬季的思绪，便在春日的这一刻汩汩流淌。

流淌于心的思绪被拉回到很多很多年的以前，和这一样静静的春日午后。天空是那么净白，阳光斜斜地照进堂屋。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我坐在堂屋高高的门槛上。庭院里晒着陈年的稻谷。偶尔几只麻雀落下来，又呼啦一下全飞走。偶尔我用竹耙来回搅动谷子。然后，什么也不做，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望着天空发呆。

静静望着天空发呆的时候，纷纷扬扬的各种奇妙幻景都齐聚到我的脑海来。

我想象自己着一袭长长拖曳在地的白色衣裙。我想象自己的长发如瀑般亦拖曳在地。我想象天空一朵流云飘过来，然后我伸开双臂便飞翔到了云里。

我静静地坐在阳台的靠背椅上。我终于听出来那个呼唤我的声音是一个叫做梦的东西。我回头遥望过往，看着那个叫做梦的东西像玻璃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光辉熠熠。

我看着日影在悄然里移动。我看着时光在静静地流走。我看着那个叫做梦的东西，永远停在了很多很多年以前某个春日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