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在童年里,家里的屋都不怎么太避风。冬天,狂风疯狂的,无情的打在我家房屋上,倏的一声!好像是妖魔鬼怪突闯家门,又像一股神秘的力量不知从何处而来,又像是神兵天降,叹息般穿门过道的风,把家里唯一的亮光,点着的煤油灯说吹灭就吹灭了。
冬天,是最难忘的,每当睡到半夜时,就会听到无情的风在咆哮,一番揭天掀地的风声不知何事地游击到我们的院子里,直撞那摇摇晃晃的门窗,穿透门缝及墙壁的缝隙,让我无法入睡,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独自一人用被子裹住脑袋,害怕极了,回味上半天白日曾经的生活。
现在,已到中年,那简单而无暇的少年生活,那幅描绘和记载童年生活真实图景的漫画,还时常在耳边想起。夜深人静时,常常一人独处,静静的望着公路上车水马龙的汽车,看着闪耀的霓虹灯,就这样在夜的背景里端详和梳理一番童年的经过,还常常因此想起大人们挂在嘴上的一句谚语:鹰饱不拿兔!有时就是这样无心地嘀咕着,有事回到房间看看睡得很香的额两个孩子。我这就在进一步思考:我们的生活是这句谚语的注解,还是这句谚语在诠释着我们的生活?不懂哲学为何物的少年,径自在哲学门口徘徊许久许久。
这童年漫画里的主角,现已变成了生生的回忆,因为现在的村寨也没有之前的生气,已破败不堪,新青年为了生计,闯出了属于他能生存的地方,均进城安家。留给我们的均是回忆,就是一幅破衣烂的乡村少年的童年画,其中一定包括了我自己。那时,一旦有人从外地打工回来,不管天气有多冷,赤脚或套着脚尖露出拇指的烂鞋,不知疲倦地奔行在村巷或山野,风牵衣角,双脚不停,宛然丧家之犬,浑身总是充满了力气与锐气,听着他们摆龙门阵,告诉大家外面有多么繁华,比我们的家乡有多么的美丽,多么的漂亮。偶尔进入了低估,就拿出来一些糖果来发给大家,把氛围推山了高潮。
回忆道,进入冬月以后,铅云密布,北风呼啸,大地还都是冰坨一块之际,我和小伙伴们一道,来道山野里拾粪捡柴的路上,靠阳的塄坎一角或悬崖一边已自有冻土裂缝,野草露根的迹象,这就抓紧放下背篓,拿了工具,循着阳光和野风探寻过的缝隙去采挖,一种叫做茅草根,老蛙酸的植物,成为我们童年啊、少有的零食,就坐在用茅草铺平的地面上大吃大嚼起来,茅草根少有的甜味,老蛙酸唯有的酸味,让我至今难以忘怀。
当来到一处菜地时,每个小伙伴就露出了薇薇的笑容,菜地里的萝卜就成为了我们有一种零食,可口的萝卜下肚,不但可以填饱我们空空的肚子,也因此丰富了我们的味觉系统,增强了食欲。每当回到家里,被泥土裹满全身,身上唯一干净的地方就只有那双充满希望的小眼睛。
至今,每每忆及童年生活里的这一页页,我犹觉得那些萝卜、茅草根、大豆、豌豆和土豆的味道穿越时光,与时共进,伴我随行,馨香依然。当把我的童年生活就给我小孩听得时候,他摇摇头,笑着说,那是因为你们所处的时代里没有农药化肥的缘故,所以,吃着的东还西都是原汁原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