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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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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麦人
麦子,在老屋的西北角露着金脸颊
一排排精灵,像一只只火烈的飞鸟或太阳
从熟透的土地,飞进收麦人的手腕
家乡和北方,一起被镰刀收割
月亮藏在白昼身后,只能在夜晚探出脑袋
她拨弄着狗尾巴草,齐刷刷的麦茬和黄土
和猫头鹰一起。干瘪的枝头
两盏灯的光芒,混在咕噜噜的声音里
守望最后一片熟透
月色正朦胧,收麦人还拿着镰刀
从地头到地尾,第一棵到最后一颗
直把十月黄昏和六月静谧,切断
打成捆儿,绝伦在突兀的地上
阿公阿婆来了又去,咸菜和水反复诞生
他们对着村口的老井,讲述养育我们
一代代的麦子呵,让人眷恋的麦子
瘫卧在土地上,只有美丽的风听见她的心事
这是六月的一个夜晚,在家乡的麦地里
她的儿女们,虔诚跪拜在平息的海底
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在月光下洗刷出
神圣而纯洁的盐巴,也喂养了牲口和兔子
麦子堆成山丘,将我小小的身躯埋藏
一望无际的土地飞跃着明亮的星
发出的微光,推开摇晃的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