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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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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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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那间咖啡屋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我一直理解为某个男孩爱上女孩,是很爱很爱,女孩却懵懂不知他人苦,亦如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有人或许会说这是单相思,抑或是一个“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苦情恋。意思尽在其中,但我想说故事里的事是也不是不是也是。

因为害伤害,所以我只能隐去她如诗如画般的名字。正当我为主人公的名字苦思冥想不得而来之时,窗前一群白鸽轻轻盈盈翔绕而过让我茅塞顿开。

鸽子是和平、友谊、团结、圣洁的象征。鸽子,便成了她在我心中的美好隐喻。而我觉得唯纯洁无暇才是对她最好的佐证。

或许,用某年某月最能隐藏好事者追寻我和鸽子发生一时间的故事。

鸽子之于我来说,本来只是一场年轻男女的单相思。只需假以时日,当我军校毕业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便会以“由来唯有新人笑”被替代。可是,那个热得令人喘不过来的夏天成了始作俑者。单衣薄裳服的鸽子,以极其卖力地踮着脚在黑板上写着函数方程与不等式证明就如怎么也不可能证明我与她会有关系时,却是十分意外地证明了她跟我的关系。

你们一定会接着十分好奇我在卖什么关子,算了!还是不让你们臆念,伤害了我的女神――是鸽子的文胸像她手中的粉笔“嘣”的一声,突然就断成两截,掉了下来。

粉红色的文胸并不那么鲜艳夺目,但却不亚于像天上掉一个林妹妹,惊愕得教室里发出一片唏嘘之声。

当年轻的鸽子发现不妙下意识地转身,大家那种夸张的张口结舌,让她窘迫得手足无措,瓜子脸红得像只霜冻的大苹果。我一个激灵,是跑,或许用冲了过去更能体现我对她的不顾一切。

站到讲台上立足未稳,便随口就下了一道 “向后转!”的口令。或许条件反射,或许是训练有素,那种口令虽然不符条例规定但却符合现实的需要――完美地解救了鸽子。

说到此我必须先说说鸽子的漂亮,这样便于大家接下来与自己好好商量一下想象脑子里的轰鸣。

鸽子不穿军装时,短发,穿一袭白裙,温柔、拘谨、羞怯的样子。穿军装时,将姑娘的温柔、美丽和战士的粗犷、威武集于一身,令你目不暇接。这样描述或许有些空洞,但在那个充斥着荷尔蒙的世界里,只要是她在授课,非常具体是非常受人欢迎。

尽管军校的课堂严格区别于所有大学,根本不存在跷课一说,但是你应该想象一下,教室里百分之九十九的全是男生聆听一位漂亮的女教官授课,不能说大家屏住呼吸也至少不会咀嚼出半点响声,那场面多么令人振奋。

她身体轻盈得像一只洁白的鸽子在你眼前翩翩起舞,她声音清脆得身后响起的一串串风铃……

……

鸽子对我英雄救美的举措甚为感动不止于眼里眉里温暖感到,请理解我接下来将重点全部省略。

原以为完美地解救了鸽子的尴尬此事就此结束,谁知鸽子把为人师表看得比生命还要不堪承受之重。

鸽子是如此严于师表。当我认为鸽子收拾好自己再次口令大家“向后转”时,发现鸽子的脸已经胀得通红。她杵在讲台上尴尬着、自责着,还有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情景所触接续努力,代她宣布了下课。鸽子像遇到救星,双手捂着脸,像受伤的小鹿一路小跑出了教室。令人心疼,突然间又有了肃然起敬。

鸽子是如此纯洁的。否则她不会因为那一次的不小心,一直耿耿于怀不能放弃,以致有些抑郁令现代人无法想象—不就是扣子断了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但鸽子仿佛无法饶恕自己,为此,二十多岁我对她说“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

从各个角度,我大胆假设,小心谨慎求证。是为努力让她释怀起来。可是她似乎掉进一条幽暗的巷道,在里面兜兜转转,依然不肯放过自己。

课堂上再也没有鸽子的身影。我无法理解,疑惑、种种困惑纷至而来。或许鸽子认为,那一次的不小心,与一个人的体面无关,和是否被人取笑无关,只与她为人师表一时疏忽有关。又或许谁也说不清楚,她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鸽子不在的那些里日子里,我和我的伙伴们对鸽子的思念仿佛心照不宣,以“不可言说之事,必将无言以对”来稀释南方溽湿燠热空气里的让人毛躁。

课堂上看似与鸽子授课时一样,井然有序。其实,大家心不在焉,避而不谈,生怕轻轻一个触碰,伤害到她。而我对鸽子的爱已如那歌唱—

加勒比海听海盗的传闻

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痕

塞纳河畔看漫步的行人

我在咖啡馆里听着风声

很想某人

我最思念的某人

我最想见的某人

其实我并不否认

……

我最思念的某人让我一直甜得汁液满溢,像一头扎进了思念的怀里。我不仅在咖啡馆里听着风声,还在想着鸽子为什么把一次不小心看得如此不堪之重。

自从鸽子那次不小心我们一起在那间名为转移的咖啡馆品过咖啡之后,咖啡便突然就走进我的世界,虽苦犹甜。

我知道那是爱屋及乌自期欺人,也知道鸽子的算盘珠子怎么扒拉都算不到我头上。可每当我走进那间咖啡屋,坐到我们曾经相对而座的位子上时,满屋已是她的气息。

我曾经清晰地感受到,有鸽子的地方,空气好像都被过滤了,透明、清新、微润,呼吸起来十分的顺畅,舒服,连绵不绝,惭愧地留在期待里。

鸽子真像窗前的那群鸽子一样飞得无影无踪,可怜了我那乍乍浮起于心中的远景。多么期待她能够返回讲台,多么希望一如从前。思念就像刚刚发芽的种子,在濡湿的土地里暗暗生长--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不止于诗经《硕人》的个体描写,而是对鸽子最真实的诵读。

当我在一天又一天等待盼望中得到鸽子辞职了的消息。那一刻,如晴天霹雳砸得我一阵晕眩,失声对着天大喊,鸽子你怎么如此严于律己,一忽不小心,不应困于心。你看我们身处的人群,那密密麻麻的人们为了金钱,将良知、道德甚至肉体……统统抛弃在脑后,还觉得透支不够。

我咒骂他们如同行尸走肉,我闻见他们的喜怒哀乐也一并散发出的某种腐臭。我曾不无恶毒地想,她们怎么还活着?为什么不要脸的比要脸的人活得比要脸的好看;可我又看见,那许许多多的熟悉的、陌生的人之所以不顾一切地活着,或许只是在贪图享受。

鸽子的辞职,同时也让我陷于一种无名言状的焦虑并不无悲哀地感到一种无法推卸的责任。我为这样的理由而痛哭,是为自己无能为力为她解忧。曾经因为遇见鸽子,我找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当鸽子的突然离去,我又好像又失去世界。

看时光飞逝,我回首从前。总有一种声音,仿佛从腹中上升,萦绕着我的手与心,眼和肩,让我再次找到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 毕竟鸽子一直在我眼前飞翔,多少次,我失声—这就是你的选择,你无非想要一直保持纯洁和在你学生面前的尊严。

看物是人非,我眼波流转。每当路过那间咖啡屋,总会自觉或不自觉多往里面多看几眼。那间咖啡屋虽然在时光与风雨的加持下斑驳陆离,而我对它的情愫却是历久弥新。多少次发现那个座位上鸽子身影依旧,当我目光深邃之时,她又变得影影绰绰。

我知道思念是一种病,需要久久方能痊愈。

看时光飞逝,我祈祷明天。鸽子的一个转身,忽如才感盛夏,忽而已冬。失去的,总是美好的。我迷恋鸽子的眼神和她眼睛递给我的小小温存。我迷恋鸽子的严以律已和她律已让我感悟到“人有多自律,就有多自由”。

鸽子我想对你说,如果可以,我在转角等待,一起品着咖啡,执手去看美丽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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