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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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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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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那张石方桌

人说,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会相逢,意难平终将和解,昨天事与过往的人就不要再想起了!

可我,昨晚我又梦到他们了,如此清晰的站在我的面前,令我激动不已,并在刹那间,将我以自由落体运动的加持,从结束得有点拖拉的梦中,拖拽着到单身宿舍前,张石方桌边,于是那些无法忘却的人和事,像银汉红墙入望遥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人,总是喜欢与有意思的人或让你感觉轻松的人在一起,正如我正在凝视中的石方桌,因为这张桌子,让我的青春染红色彩,让我的世界开创了未来。因此,不由地感叹,万物都太汹涌,我只为你们起风,眼里却是涌出了甜蜜的泪水。

穿过时间幽深的长廊,我用思绪推开了记忆的窗。那张石方桌让葳蕤的成长,带给我们的是单纯的快乐。每当晚餐之时,我和我的单身汉战友们总会从食堂端着饭菜,围坐在那张石方桌边,不淡风月,善自喜悦,冷不丁的是一双筷子的顽皮,令人忍俊不禁。你从我的碗里叨一块肉,我从他碗里叨一筷子喜欢吃的菜,理由充分肯定:“反正多吃一块肉不长肉!”

而那个受到“侵略”者的反击的,往往是一怔,风吹浪起,言之凿凿:“我知道你那还有一瓶酒呢!”立即,众人起哄力量大,“还不赶紧去拿呀。”不一会儿,就有了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的美妙。

时间碾出了回忆的新枝。记得坐在那张石方桌前,感受最温暖最幸福的时光,还是嫂子们来队探亲的时候。

或许,嫂子们从嫁给军人那一刻起,便与军人们缘分天定,共通共融,无论熟悉的、陌生的,只要围坐在那张石方桌边,总有亲切无比的话题,当然还有嫂子们,无比温情的关心。譬如,当她们得知新战士想家或家里出了状况,会掉眼泪,会像大姐、大嫂甚至母亲一样,给予精神上的慰藉,经济上的支持,因此,嫂子们又有另一个身份,编外指导员。

记忆最深的是,嫂子们特别喜欢做成人之美之事,为单身汉们牵线搭桥,当红娘。这不,秋莲嫂子得知我们102宿舍好几个单身汉后,不无感叹地说,都这么帅的小伙哪能找不到媳妇呢?立即,利用在SOS儿童村当园长的工作之便,“以权谋私”,把当保育员的姑娘们“哄”到部队来。看似有些突兀,不承想,帅哥美女,一见倾心,一拍即合,一下子就成功了三对,立时在部队传为佳话。

嫂子们除了做成人之美之事以外,还热心为常年分居的军人排忧解难。肖兰嫂子是山东某地一家企业的负责人,当她来部队探亲,凑热闹地坐到那张石方桌与我们一起碰杯中,见马干事一脸愁绪,在得知他的妻子下岗,家里还有一位老人生病住院,生活十分困难窘境后。肖兰嫂子立即端起酒杯,豪爽真切说道:“兄弟,我以为多大个事呢,跟嫂子干了这杯酒都给你解决了。”

还别说,肖兰嫂子探亲回去后,说到做到,不仅帮他解决了妻子就业的问题,还在单位动员大家募捐,给马干事的父亲治病。那一年,肖兰嫂子还被评为好军嫂。

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嫂子们来部队探亲,最快乐的是,不是请她们帮我找媳妇,也不为解决什么,只为一饱口福。住在我们单身宿舍的战友们,来自全国各地,而他们的夫人自然而然来自同一个地方,因此,从北方的饺子,到南方各种口味的菜肴,总有一道菜让人解馋。尤其是每当我们一伙人在开饭时坐到那张石方桌前,嫂子们总会踩着准备好的时间点,或端出饺子,或端出香香喷喷的家乡菜,笑眯眯地说,兄弟们尝尝嫂子的手艺吧。

每当此时,连声谢谢嫂子幸福得甜蜜,虽然,嘴里说着那多不好意思,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早已馋得纷纷伸出了筷子。对此,嫂子往往会不无啧嗔地说,都是自家兄弟还客气个啥。立即便有人打趣:好吃的虽然是饺子,好看的还是嫂子!嫂子因此赞得脸一红,丢下一句讨厌死了,不无幸福地跑着离开。

我知道,这是嫂子对军人的热爱,对军人献身国防事业的真诚关心。她们比谁都懂得,军人的付出,没有歌曲唱得那么轻松。而军人的誓言每一句都凿出了永恒!

思念的时间,提纯了记忆的葳蕤。那张冰冷的石方桌上,见证了我们曾经单纯的笑声,幻化出无比恣意的酣畅并将别离的思念挂在心上。我知道,真正的离别,其实没有长亭古道,没有桃花潭水,只是在一个风和日烈的下午。有些人,却永远留在别离的昨天。

离开部队数年,那张石方桌是否安之若素端正在那儿,我不得而知,但我不能忘记,战友们之间那份真挚友情一直珍藏在心间,尤其是嫂子们的身影像我窗台的那株栀子花,一直在我心海里逶迤地盛开着,并幽香地悬停在半空,香甜了我的来路与归途。

“嫂子”两字虽然不止于是对军人妻子的特指,但它一旦来到军营里,叫起来,听起来总是那么响亮与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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