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何书云的头像

何书云

网站用户

散文
201812/04
分享

我的父亲

 

记得我十岁左右,我父亲是村里(那时叫大队)的支部书记。那时,父亲才三十多岁,高大威武,长相英俊。那时的支书,威信很高,他说一,别人就不能说二。特别是那些“五类分子”(地主、富人、反动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见着支书,都得点头哈腰。不过,我的父亲没有那么让人害怕,我更不怕他。因为我不怕我的父亲,没少挨过父亲的打。

父亲打我,是我很顽皮,不听他的话。比方说,和小朋友打架,告上门来,还有是和小朋友玩到深更半夜不回家等。父亲打我是用树枝条、竹条抽脚杆子,打的脚杆上起血痕。最难忘的一次是父亲用牛鞭抽打我,这次,我真的被父亲打懵了。

夏天的晚上,我们小伙伴爱在外面疯玩,经常是玩到子夜回家。其实,那时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就是玩一些“老鹰捉小鸡”、“调毛虫”的游戏。“调毛虫”的游戏很简单,十多个小朋友分成两拨,相隔十米左右手拉着手站着,形成两条“手链”。游戏开始了,一方对着另一方齐声喊到:“天上股股云,地上调毛虫,一调调了xx来!”被叫到名字的小朋友,一使劲朝对方冲了过来,如果把对方的手链冲断了,就拉一个小朋友回到自己的队里,没有冲断,就留下来。这游戏一直玩到对方只剩下一个小朋友就算赢了。游戏虽说简单,但还蛮有趣的。玩累了,我们几个小伙伴会去干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到人家的菜园子里去偷黄瓜、菜瓜之类的东西吃。

那天中午,天气很热,刚吃过中饭,在我们队上种西瓜的河南人刘伯伯来到我们家里。这刘伯伯很会种西瓜,他种出的西瓜又大又圆,甜蜜蜜的。刘伯伯种的西瓜,是队上卖了增收入的,谁也不准许摘了吃。在“双抢”(早稻收割,晚稻插秧称为双抢)高峰期,队上才摘些瓜给队上的人吃一次。我们小伙伴很想去西瓜地里偷瓜吃,但没有成功,因为,瓜地看守严密。刘伯伯来到我家里,脸色难看,看我的目光像两把寒光闪闪的刀子。为什么啊?平常刘伯伯对我很和善,总是笑眯眯的,今天怎么这么凶呢?但我不怕,还在心里骂他“河南佬”。

“支书,你家孩子,昨晚去偷了西瓜!”刘伯伯看着我,很生气地对我父亲说。

听了刘伯伯的话,父亲的脸色突然变了,他二话不说,顺手从门旮弯里操起牛鞭曹我甩来。那个痛真叫人难受,我穿条短裤,腿杆子上,立马起了条手指粗的血痕。

“我没偷!”我没有嚎哭,眼里充满了泪水。

“你偷了!别人都说是你带着去偷的!”刘伯伯很肯定地说。

“我没偷!”我大声地说。话音刚落,父亲手中的牛鞭又向我甩来,连续几下,把我打到在地。也许是刘伯伯看着我可怜,连忙拉住了我父亲。

“好样不学学坏样,打死你!”父亲愤怒地对我说。

我生气,很愤怒,我没偷瓜,真的没去偷西瓜,为什么要怪罪到我的头上呢?我恨刘伯伯冤枉好人,恨父亲不讲道理。因为说我偷瓜被打的事,队上的人都知道了,我好像真的成为大家眼中的小偷了。

几天后,刘伯伯又来到了我家里,看到他,我恨不得上前去咬他一口。但这次刘伯伯对着我笑,那笑很难看。刘伯伯对我父亲说,上次错怪我了,说我没有去偷瓜,是我的小伙伴毛坨他们去偷的。毛坨被发现偷了瓜,很害怕,就说我也去偷了瓜。于是,我又恨起毛坨来,心想那天要打他一顿。既然我没去偷瓜,还白白地被打了一顿,刘伯伯和父亲应该要向我赔礼道歉吧。

可是,我父亲却微微一笑,说:“偷了就要打,小来偷针,大了偷金,不得了。没偷,打了就打了,长点记性!”


打了就打了,我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我的父亲!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