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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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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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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乌龟

       小的时候,就听大人说:千年王八万年龟。意思是说这两种动物的寿命很长,因此,我对他们有一种敬畏感,特别是对乌龟。
我家住洞庭湖边,地势低洼,到处都是沟港湖岔,野生甲鱼和乌龟特别多。当然,我说的是七十年代初的时候。甲鱼我就不说了,只说乌龟。
家乡的乌龟椭圆形,古铜色,油油亮亮,很漂亮,根本就不像现在的那种巴西龟那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家乡的乌龟很温顺,从不咬人,遇到危险时,就趴着不动,把头和四肢缩到壳里出了,仿佛自己进入了保险箱似的。
家乡的乌龟真多,只要有水的地方,都有,没有水的地方,也能看到它的身影。在我家旁边的鱼塘里,不知生活着多少乌龟。每到夏天,炎炎烈日下,时常看到无数大大小小的乌龟们爬到倒伏在水中的树干上,伸出长长的脖子晒太阳。只要不弄出大的响声,它们是不会跳到水里去的。据说这是乌龟在晒壳,预示着近几天有雨下。
家乡以水稻种植为主,每到夏天早稻收割的时候,人们都会从水稻田里捉到许多乌龟,大的有几斤重。那时,家乡人是不吃乌龟的。如果有人吃了乌龟 ,都会遭到大家的指责和耻笑。大家把乌龟捉回家里,丢进潲水缸里,说是让乌龟在潲水缸里撒尿,猪吃了撒了尿的潲水就不会得病,并且长得快。或者,人们在乌龟的腹壳上刻字,一般都是刻上自己的名字和年月日,然后放生。据说放生的人会和乌龟一样长命百岁。我父亲就为我在一只大乌龟上刻下了我名字后放生了。几年后,有人捉到过刻有我的名字的那只乌龟。刻有别人名字的乌龟,是不能伤害的,更不能吃。这是我们家乡人不成文的规矩,谁也不能违犯。
不知什么起,说家乡的这种乌龟很补,很值钱。就这样,家乡的乌龟就越来越少了,至今,几乎看不到家乡的乌龟的影子了。
家乡的乌龟被人吃了,吃得几乎绝种了。我一直惦记着刻有我名字的那只乌龟,不知道被人吃了没有。如果没有人吃它,它是不会死的,因为它的寿命很长。哎,再长的寿命,怎能经得起人类的折腾呢?
家乡的乌龟,我想念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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