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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四水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0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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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屏山上有座寺

       刚下了一场大雪,有朋友邀约去踏雪。从农村出来的我,对雪没有多大好感。突然想到,县城背后的玉屏山,大雪后的空气一定清新得很,于是我跟普米文学协会主席杨德贤、县作协副主席李曙明两个文友决定去登山,去登被称为“氧吧”的玉屏山。

      玉屏山公园是近几年才新建的休息公园,前有木梯直通山顶,后有石条铺就的小路绕山而下,形成循环的步行健身通道。我们先从木梯而上,木梯经过一场洗礼,格外透亮而洁净,四周的松林向我们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随着木梯拾级躬身而上,满怀虔诚,仿佛是敬畏般的朝圣。我想,玉屏山上,肯定有一座寺!

      爬到山顶,莽莽苍苍、层层叠叠、绵延盘亘的山峦就呈现在眼前。然而,引起我的注意并让我赞叹的不是突然间的辽阔,而是眼前那弯弯曲曲的人工小道。它静卧于山脊,像是一条酣睡的金龙。一个词突然迸出脑海:长城!哦,它真像极了长城!是呀,此时我轻步于长城的某一段时空,也沉思于家国的某一段兴衰。但我清醒地知道,此时此刻,我是在兰坪的玉屏山上,在玉屏公园的小道上,在兰坪的一条金龙之上!俯视远去,县城北面的村庄,自古就称为金龙,县城东面的村庄称为来龙、大龙,这样说来,龙真的在这个时代现身了。我想着想着,不禁独自笑出声来!

      站在山顶一块大石头上远望,四周远处的大小山梁、村庄尽收眼底。我低吟着汪国真的名句:“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沉浸在一种舒畅的征服胜利中。我长期低头生活了20多年的小县城,终于踩在了我的脚下。这个县城太小,头稍微一偏就扫视了全部。我有意识地寻找我家的位置,唉,看不见,我家更小了。要是我在街上走着,别人从高处看我,那就忽略不计了,人就是在历史的长河中,或者在广阔的天地里,显得这么渺小。今天,我的幸福就在于,我终于跳出了那个自己的圈子,从高处回望自己。同时,我的幸福就在于,今天我以山的姿态出现,因我为这个家园的点点努力而显得高大。

    对面的雪帮山头染皑皑白雪,在薄云里显得格外巍峨妖娆。雪帮山主峰海拔4240米,被历代史家称为"滇省众山之祖",是一座名山,是三江并流名胜景区主要部分之一。雪帮山脚下有一条通往外地的古道一一盐路山古道,是兰坪的盐马古道与大理的茶马古道相连接,成了茶马文化走廊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今,雪帮山通写成雪邦山,帮字下的巾字不翼而飞。我想这条“毛巾″,被当年在盐马古道上唱苦情调的小女孩,拿走围在脖子上了。岁月悠悠,天翻地覆。日新月异,悲愁不再。每年杜鹃花开时节,雪帮山腰一片花海,一群群“红沙巾”飞舞而来,一派笑语欢歌。帮字去了巾底,成了安邦兴国之邦,民众之愿,也就顺理成章了。

       一路上都排列着太阳能路灯,路灯上的文化标识,金鸡乎,凤凰乎,反正必有其一。东南面有一座凤凰山,是亚洲最大铅锌矿床。再往南也有一座金鸡寺,是兰坪最大的佛教胜地。凤凰与金鸡都有古老的美丽传说,它们远道而来,选择了金顶这块风水宝地,数千年相守,白羽为银,碧血成矿。这是中华民间文化的瑰宝,记录着兰坪前世今生的神奇故事。腾飞,是祖祖辈辈的梦想。现在,它们是尘世路边的一盏灯!一盏照亮尘世的灯!

      凌云展翅的图案,着实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它在一条路上起飞,在一条道上引路。如果说,今天是来寻一首赞美诗的灵感,那么这就找到了诗中的意象!我深情地向它注目了良久,然后顺着它指引的路,继续前进!

      在玉屏山上找到了寺庙没有?没有。爬了一天,只看到一痤山。古老的石头,崭新的石板小路,翠绿的松林,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哦,还有清清的小溪!爬了一天,浮躁的心静了下来。累了,随便选一处松毛坪坐下来,听一听松涛,那是天外传来的天籁之音。再听一听,是木鱼的敲击声,丝丝穿越时空的音波,直抵灵魂深处!

      回来的路上,李曙明、杨德贤两位文友,不说话,背着手,像两位在思考的老者踱步而行。他俩在想什么?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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