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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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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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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那年

赵胜来 

每次回老家赶集,总要路过我的母校--义岗中学,那儿是成就我的地方,是一个农村孩子用读书改变命运的地方,母校的时光是最值得怀念的,新修的校门,现代化的教学楼拔地而起,但物是人非,见了心情有点感慨和依恋。

去年初中同学从兰州过来,相逢古城甘州,心中格外高兴,提议我俩以饮酒的方式怀念逝去的中学时代,一年一杯,三十年未见,大醉而归,倒让人想起当年寒窗苦读时的老师和调皮的同学。

那时的校园,有教室五栋,教师宿舍四排,两排学生宿舍,北城、寺子,义岗三个乡的孩子都在这儿上高中。老师大多是师范毕业,可水平高得惊人。英语卢明灯老师水平高超,历史王爱琪老师和王胜老师认真细致,化学王宏章老师上课很少翻书,物理段尚军老师课后辅导不厌其烦,地理郑老师喜欢将手筒在袖子里上课,黑板上地图信手画来,形象逼真,语文张振乾老师常把他的语文教参借给我们看,老师们以高尚的师德感染着我们,同学们可崇拜了,都学他们,把教材掌握得滚瓜烂熟,心怀梦想,渴望长大当老师,没想到等我长大当了老师,恩师们却大都转行了,原因不得而知。

那是个考上小中专就能转城镇户口,吃公家饭的年代。同学们潮气蓬勃,在花季雨季里往来,发扬会宁三苦精神,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挨冻,冬季取暖主要靠信念。冬天下雪了,我们都踩着厚厚的雪,在老师宿舍后面的水泥台上背书,还有就是和伙房挨着的学生宿舍后面的一排排大柳树下,因为那儿冬天避风,再就是操场的戏台上面,尽管寒气逼人,比起学校后面的菜地埂子上,暖和多了。有时下午天气转暖,便几个同学一起挤在操场里的戏台下面,读金庸和梁羽生的武侠,还有琼瑶的小说了。

冬天一到,可苦了住校的同学。一间大宿舍,床板一个挨着一个,通铺,要是夜间谁出去方便一下,回来早就鸠占鹊巢,自己睡的位置早被其他同学占了,挤着没处睡了,喊上一会,才能挪出点空地方来,自己带的干粮有时冻的都啃不动,同学们自己在煤油炉子上炖饭吃,一个揪面片,另一个捞着吃,等到面熟时,揪面的一个可要吃亏了,锅里的面片早让另一个小子捞着几乎吃完了,只能吃点剩下的,多舀些汤,泡着吃点馍馍了。有时冬天架炉子,炉灰沾得满脸都是,黑黝黝地坐在教室里听课,样子可滑稽了。

曾经在沙滩的操场上飞奔过,运动场上也有当年的孩子们留下的汗水。每逢周五放学,总有同学要在操场的篮球上打场篮球,投几个三分才回家。有时逢操场里唱秦腔戏,锣鼓和锁啦的声音很大,演员唱的声音更大,同学们进不去,人在课堂,心在戏场,蹲在教室里急不可待。于是便趁下课时间,站在老师宿舍拐角处的一堆砖头瓦片上,爬在墙头伸着脖子听戏,晚上放电影,武打片,没钱买票,进不去,干着急,好在那时是蜡板纸印的票,班里的那几位大神们便用碳素笔模仿着画几张电影票,装模作样,冲着去看电影,由于仿真水平极高,据说好久买票把门的人才发现呢!这倒让我们其他同学有点羡慕了。

电影《少林寺》《武林志》放映后,班里调皮的那些便开始模仿起来。腿上绑沙袋的,怀里揣流星锤的,书包里背九节鞭的,劈瓦片上练气功的,躺在河边沙滩上练“鲤鱼打挺”的,柳树上踢飞腿的,白杨树上练掌的,五花八门,让人感觉到好像少林,武当,峨眉,天山,崆峒各大门派都到了。有时他们趁老师不在,拿九节鞭在后园子里的树上练习,防不住反弹过来,嘴上和头上免不了起个疙瘩,还故弄玄虚,从你身旁假装飘过,做个手势,故意“哈-哈”,两声,挺吓人的。

当然还有那几个脸上长了青春痘的,开始挤痘痘,拔胡子,梳子上蘸上水,把头梳得发亮,戴黄帽子的,把报纸折起来,塞在帽子里面,菱角分明,顶得高高的,嘴里哼着《十五的月亮》和《血染的风采》,背个黄背包,在穿着滑雪衫的女同学面前走来走去,希望引起她们的关注。

后来回老家,听说母校响应政策,优化教育资源,整合师资力量,合班并校,撤销了高中,只剩下初中部了,听后心里不免有点小小的失落和惆怅。随着城镇化的发展,为享受优质教育资源,孩子们好多转到县城上学去了,母亲们也就陪读去了。家里只留下老人做着最后的坚守。

匆匆那年,岁月洗去了昔日的韶华,但时间带不走我们的曾经,只有在梦中重现当年那些美丽的清晨夜晚,早出晚归,试卷的分数和匆忙的脚步,所有的一切记忆都慢慢被风吹散在流年里,似水如歌,母校最深的思念永远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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