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兄国哥
何晓畅
族兄国哥去世了,就在上个月,农历的九月十五。
我在家里因为辈分还不算低,所以很多五十多岁或者六十多岁的男性族人,我都是把他们叫哥哥,国哥就是其中的一位。
国哥是一九五三年生人,身高一米七左右,形体比较清瘦,估计体重不到一百斤吧,喜欢抽烟、喝茶,偶尔也打点小麻将,待人接物都很有规矩,享年六十六周岁。其实就在农历七月他已经过完了今年的生日,所以如果他还活着的话那就是虚岁六十七了。他的去世令他的亲朋好友都非常伤心,为了纪念这位老哥,所以我今天抽时间来写一篇纪念文章。
打我记事起,传国哥哥就一直在家务农。他的老婆姓丁,我们称呼为丁家嫂。丁家嫂在湾里算的上是一等一的狠女人,做事干练,为人大方,深受大家喜欢与爱戴。他们俩非常勤劳,所以经常是粮食丰产,日子过得很不错,也常常接济一些人。前年我在老家建房子的时候丁家嫂还帮过忙,去年父亲生日的时候,丁家嫂还提了一些礼品给父亲庆祝。
他们生了三个孩子。在我大概几岁的时候吧,那时候还不怎么有记忆,只是依稀记得他们的儿子是在城里的举水河里面洗澡淹死了。当时打捞队找了两天才找到尸首,用农用车拉回来的,和他一同被淹死的还有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就在他们的儿子死的前几天,我还和他在俊阳家的猪圈旁吵过架,只是因为抢玩具而已。那个时候我不懂什么是死,只是感觉到愕然和害怕。
他们儿子的死令这个家庭很痛心。据说他是被那个与他一头赴死的少年引领去的,于是为了补偿他们家的损失,阿阳才入赘到国哥与他的大女儿成亲。至于阿阳和那少年什么关系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很亲的关系。
阿阳来后,与他们家的关系处理的还不错,也算个老实人,平时不怎么喜欢主动说话。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去世多久后他们家才缓过悲伤劲儿。我直到读高中时离开生活的镇子来到城里后,才会逐渐关注湾子里的事情。也开始学会和湾里的人主动打招呼。而我每次回家都要经过国哥家门口,他总是在那里锯柴,于是我和他总是第一个说话。待我与他还有二十几米的距离时,他就喊我的名字。这种感觉说实话很高兴,有一种被迎接的感觉。直到后来买车回家后,每次只要一到湾子里下坡那个地方,我就会把窗户摇下来,为的是与大家打招呼。国哥的待人处事让我对他也是很感谢,平时在家里他对父亲的关心也不少,所以有一次我从武汉回家的时候赠送给他了一副老花眼镜,他戴起来的时候很高兴,我也笑了。
十来年前,村里取消了小队长。于是有啥村委会的讯息要传达的重任便落到了国哥的肩上,他处理事情比较公平,这也得到了湾里人的赞扬。他做传达员这份工作大约有一年时间吧,做得很出色,受到了领导的表扬,直到村委会面人手备齐,开始不需要他这样的传达员后,他又开始了专心务农。
五六年前,他的某个熟人需要找一帮人到县里的各镇上修路。于是那熟人委托他帮忙找人,这样他也就成了一个小领班。我的哥哥与我都没有太多的钱和时间来照顾父亲,于是我的父亲为了挣点生活费,也加入了修路人的队伍。在两三年的修路工作中,他对父亲和湾里其他人都非常地照顾。
直到去年,他因为锯柴时不小心把手指割伤了,开始停下来修路的工作。但是后来他感觉自己的腰部非常疼痛,于是在县城里的铁路医院住院。经过医院的仔细治疗后,他的症状依然还没有缓解,而且还感觉腰部越来越疼痛。于是家人们把他送到人民医院检查,这才查出已经是某类癌症的晚期。
也许是疼痛,也许是心理的原因,国哥一下子就怏了。尽管家人对他的照顾非常尽心,但是他的疼痛丝毫没有缓解。他开始花大量的时间去锯柴,一旦非常疼痛难忍,他就在家里安静待着,也不主动会客。当有客人来家里坐玩时,他就强撑精神来接待。直到今年国庆节后,他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他开始无法行走,直到无法起床,再到无法进食,直到安静去世。
他的去世承受了多少疼痛只有他知道,但是庆幸的是,他的女儿们、女婿们还有最亲爱的老婆在他病重后,一直在身边竭力伺候他,单就这一点来说,他可以安息了!
2019年11月16日17时作于湖北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