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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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花开的很美丽，即将迎来六一儿童节。十二岁前，儿童节是我最喜欢的节日，因为可以上台表演节目。我喜欢唱歌，于是被同学们封为“歌神”。小时候的我，很好面子，于是就“飘”了起来，挺享受那种被人簇拥的感觉。
如果说我现在的自信是怎么练就的，大抵逃不脱小时候被大众簇拥的原因吧！自信大抵也离不开对所经历的事情的思索，我喜欢体会和体悟生活带给我们的启示意义，于是我将这些体悟汇成自己的知识体系。大概自信就是这两个原因建立起来的。
当然今天要谈的不是自信，而是自信带给我的人生理念，那就是待人要知感恩。今天的主角是我的二姑妈，二姑妈大概身高一米六左右，体型微胖，毕竟我只是见证了她的中年和现在的老年时代，喜欢用发窟卡着头发，做事很麻利。我的二姑妈比我的父亲大四岁。因为大姑妈很小就去别人家做童养媳了，所以二姑妈在家里就像大姐一样。在叔叔不到两岁的时候，我的爷爷去世了，家里的重担都落在奶奶身上，而奶奶也是很小的年纪就到我家来了，为人老实，不太会当家做主，于是家庭重担又转到了二姑妈和父亲的身上来。
二姑妈和父亲经常会给我讲他们小时候的事情，我只知道他们小时候真的很苦。没有吃的，去山上采树叶回家煮的吃，特别是在一九五九年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因为当时吃的东西不好吃而不吃，反而活下了性命，那些对食物要求高的人，死的不在少数。大抵这也是吃过苦的人才懂得活下来的重要性吧。每当我说父亲做饭菜喜欢敷衍的时候，父亲总是回答我说，他吃苦吃多了，随便吃什么都可以。我于是也不做声了。
因为从小一起吃苦，一起撑起家庭的重担，二姑妈和父亲关系很好。每年他们的生日，彼此都会聚在一起。他们均已经七十多岁，也许在他们心里，再活一年就少一年了，所以他们更珍惜姐弟的感情。今年姑伯父过生日，因为父亲行动不便，我就向父亲说：“你不用去，我去就行！”父亲说：“那不行，味儿不一样！”是的，到他们这个年纪，逐渐知道什么最重要。
二姑妈在我印象中，一直是比较争强好胜的一个人，当然她是有能力，才会这样强势。我家族的人大都敢于闯荡，没有哪一个人胆小怯懦，二姑妈给我这一代人做了榜样。小时候，我和湾里的小朋友一起推着自行车去卖冰棒，那个时候我大概六岁吧，人还没有自行车高，推着车下军民路，心里瑟瑟发抖。那个时候军民路并没有铺沥青，只是土路，因为山上雨水多，路面被洗刷的坑坑洼洼。那个时候也会害羞，也不敢和生人说话，但是看着自制的冰柜里的冰棒快要融化的时候，还是下决心硬着头皮说话吧。自制的冰柜是用泡沫箱子做成的，箱子还是从商店里赊的，没有泡沫盖子，我就用毛巾包着，就这样绑在自行车上。
那个时候去二姑妈家，并没有现在方便。她家在山中间，需要从王家咀过下吴家荡再到上吴家荡。说起来好像只是三个地名而已，但其实都是很窄的土路，且还是一直往上的坡度。我推着自行车，推一会儿歇一会儿，然后打开冰柜看看冰棒有没有融化，哪怕自己再渴也不敢自己拿冰棒吃。因为带着对卖冰棒的热情，一个小时推车到上吴家荡也没有嫌累。
在沿路的湾子里轻声细语叫唤了很久，“卖冰棒，卖冰棒！”没多少人理会。有个别理会我的老爷爷老婆婆也大都是询问了一下价格后就说不买了。远处二姑妈就看到了我，忙喊我的名字。我们家族的人一直是这样，很热情。我叫了一声二伯，瞬间感觉全身便轻松了，就好比回到家一样。
二伯家是一幢排四的房子，前面是用红砖砌的外墙，侧墙和后墙是青砖或者土砖，旁边还有一间厨房，极其宽敞，当然她家里人口多，所以也算勉强能够住得下去。以前父亲经常来给姑妈家换瓦，我随父亲走徐家岗过猫凹，再过百节石阶，顺势而下就直接到二姑妈家。过猫凹的时候我很害怕，因为那是一处很神奇的地方。不仅是地形奇特，更是阴森恐怖，四周都是密林，而且是小路，路面都是坑洼，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山崖。一路上都悬着心，只要到了姑妈家后，坐在他家的吊锅前，才感觉到安全了。
二伯问我干啥，我一五一十地回答她。她先是夸我敢闯，后又嘱咐我以后再别出来卖冰棒，我想她主要是觉得天气热，害怕我中暑。那个时候吴迪也还是个小朋友，跟在他的奶奶身后，静静地看着我，眼睛睁的老大，当我把泡沫箱子打开后，他的眼睛就瞅到了冰棒上。小孩子都这样，毕竟那个时候商品经济没有现在这么发达。
我只记得我卖的价格很贵，平时商店里卖一块，我卖两块。小孩嘛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懂得看脸色或者说好话，也就是所谓的商业套路，所以之前别人只是问问。二姑妈迅速在湾里呼唤来一帮人，于是我的冰棒也迅速抢购一空。最后一根儿是留给吴迪的，我直接给他，让他到门口的石磙上坐着吃。临走时，姑妈非要塞给我五块钱，说是冰棒钱。虽然我是出来卖冰棒的，但是我知道姑妈是自己家人，也明白自己家人怎么能要钱的道理。我再三不要，姑妈硬是塞在我的荷包里。
十年后，我高考了。二姑妈到叔叔家做客，我也到叔叔家玩耍。二姑妈见我后，就给我二百元钱，那个时候考大学不流行请客吃饭，姑妈说是给我上大学的一点零用钱。那时候是现在的十年前，我也快成年了，知道二百元钱的份量，也知道二姑妈作为农民的身份来讲，二百元对她的重要性。我没有接她给的红票票，但她老是递给我不松手。还说手递酸了，旁边的汗珍奶嘱我拿着，说那是姑妈的心意，还说姑妈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我想想也是，于是就拿着了。
汗珍奶的儿子和我同一年出生，比我大几个月。但是他家辈分高，所以我叫她奶奶。汗珍奶是一个热情的人，身形微胖，笑容可掬，常常喜欢到叔叔家坐着咵天。我接下姑妈给的钱后，感觉怪不好意思的。汗珍奶又朝婶子开玩笑说：“你侄子考大学，你不把点钱祝贺一下呢？”婶子回答说：“我哪有钱哦！”汗珍奶就没有说话。是的，婶子当时已经偏瘫一年了，作为农民，她们家也没有多少钱，而且叔叔也一直都是打点临工。她的直接，我是理解的。
大学毕业后，我在省电视台工作，拿到了自己的第一个月的工资。我便给二姑父买了一条烟，然后给二姑妈五百元钱。下一个月，从市场上买了几件马甲褂子，送一件给姑妈，当时吴彤还说这怕是买东西送的吧。当然我只是偷听到她和姑妈这样说。但我知道，她毕竟是孩子嘛，就和我曾经一样不懂人情世故，孩子的话我肯定不能计较，但我知道我是对二姑妈的感谢和感恩。其他几件我分别给了婶子和大姨妈还有麻城广电原总编戴喜旺的爱人陈阿姨，因为她们对我都比较照顾和关心。
这些年，只要我工作之余回到老家，我都会去看看二姑父和二姑妈，他们年纪也大了，子女也常不在身边，我总是嘱咐他们应该注意身体，不能太劳累，但是他们总还是种植很多庄稼，丝毫听不见子女们的嘱咐，我想也许这正是他们作为农民的纯朴吧！
如今二姑妈家子孙满堂，孙子也快要娶媳妇了，可谓是家庭美满，花开富贵。感谢她在我人生成长路上给予的肯定与支持，也是她的榜样力量，给予了我对生活的更多热情，但愿她和二姑父还有天底下所有的老人们能够有一个愉快的老年生活！
注：文中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