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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晓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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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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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半生为人》

起初,是在电脑的文件夹里发现了《半生为人》这部散文集。当时和零零散散的文章排放堆叠在一起,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有朋友问我有没有什么好看的书可以推荐的,于是我就在电脑中搜索,最后才找到了这篇。

我是分了几个时间段才读完这部散文集的。刚开始并不知道作者徐晓是谁,也不知道这部散文集曾获得了什么样的美誉,只知道刚涉及这本书时,就已经深深地被吸引了。以至于,后来心里一直惦记着,反复回想着书里的场景和作者的笔触,难以释怀。

第一篇散文《永远的五月》在文章开头描写的是作者为丈夫挑选陵园的场景,遍地苍松翠柏,满目绛紫翠绿。作者和丈夫结婚六年,丈夫周郿英四年在医院度过,后来不幸辞世。作者在回首这些往事的过程中,反复追问着自己,就像是一个自言自语的人企图弄清关于生命和时间留下的种种疑问。“当死亡的事实离我越来越遥远,而死者的存在却离我越来越切近的时候,我才真正懂得,关于时间,关于生命,关于死亡,关于爱,需要你付出毕生的代价去体验。有所体验就够了,你甚至不要指望能把它们搞懂。”

通过平实简单且富有哲理的文字记述了和丈夫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通过追忆往昔,铭记在自己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足迹的丈夫,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有朝一日读到自己的文字并透过这些文字了解他拥有一个多么伟大多么善良的父亲。

在《无题往事》中,作者记述了自己和赵一凡的友谊。在那个动荡的年代,这样的友谊让我深深为之动容。作者将赵一凡称作自己的指明灯、“挖掘灵魂深处的启蒙者”和生死相依的挚友。

“文革”时期,作者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沦为政治犯,在19岁那个花样的年纪被关进了监狱。在监狱内,作者还不忘找寻关在同一狱所的赵一凡,但是直到两年后,作者从监狱出来才知道那时候赵一凡的双腿情况早已恶化,无法行走。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经历牢狱之灾,这种情形简直无法想象。但是作者只是以平实的文字将一切娓娓道来,没有半点矫饰做作,也没有半点夸张。

作者写道:“我无法估计当我的儿子有能力读这篇文章时,会对此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事实上无论如何都是我所不愿意承受和面对的……所以,最终我把血腥和粗暴的细节删除了,也把荒诞和滑稽的故事删除了,唯独没有删除的是从那个故事中走出来的人,因为那其中虽然凄婉,却飘散着丝丝缕缕的温情,我愿意把这传达给我的儿子,传达给所有我的朋友。因为我深深地懂得,这对人有多么重要。”读到这里时,我是站在为人子女的角度考虑的。一个母亲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在了解母亲入狱的真相的前提下生出仇恨而淡然地看待一切灾难和伤痛,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印象深刻的是,作者在《幸存者的不幸》中提到了一次出行,目的地是山西太原。作者先于太原的朋友从狱中释放,本打算专程看望这些朋友,可是后来因为各种事情就搁置了下来,二十年过后想起了这件未完成的心事,于是起身前往山西。其中有一个好友建新,作者想见到他的理由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仍然喜欢文学”。虽然作者曾在心里说“但愿建新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可笑的理由”,但对于我来说深有同感。从高中起,我所在班级就掀起一股“文学之风”,当时对于文学的热爱仿佛浑然天成一般流淌在血液中,不过大学毕业后,了解到许多同学的近况,才知道他们对于文学的热爱、关于文字的梦想以及内里建造的文学殿堂正在逐渐崩解。作者见朋友的这个理由,一度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于是我拿起电话给曾经和我一样热爱文学的几个高中同学通了电话,想以此提醒他们不要忘记最初的梦想和感受。

“一个人,并不能因为承受了足够多的苦难,就可以无视、藐视别人的苦难;至少,它还可以让你记住:你没有资格把你的所谓苦难经历当成个人的人生资本,因为付代价的决不只是你一个人,甚至不只是你的亲朋好友,还有许多完全与你无关的人。”作者并未刻意夸大自己的苦难,而是以一种理性的态度面对一切,勾勒出属于自己的人生哲学。

散文中有很多重要的哲理和感悟,值得我去深思和体会。比如“要避免非难和指责别人来解脱自己”。作者经历了林林总总,经受住了命运之手的无情掌掴,却仍然能够得出这番感悟,说明作者内心有着怎样的一块净土。然而纵观当下,人们往往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老死不相往来,通过将事情的原因归结于他人而为自己找到一个尴尬的出口。

散文集的后半部分在讲述《今天》的同时还记述了有关北岛、芒克和史铁生等人的事情,最后还单独讲述了国外和高尔泰的一次碰面。和文学或者美学不沾边的人大多对高尔泰这个名字不太熟悉,我还一度将这个名字和俄国一位著名作家的名字弄混。高尔泰的一生也是十分坎坷的,从1957年被划为“右派”开始,就开始了长达几十年的家徒四壁、漂泊无依。很多人都说高尔泰是一个“怪人”,但是在作者看来高尔泰却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孩子”。的确,高尔泰以一颗赤子之心,将苦难看成命运的恩赐,宽容地看待一切人和事,对自由的追寻和向往,不得不使人敬仰。

总的来说,《半生为人》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我对亲情、爱情和友情以及人生的看法,使我学着以一颗宽容之心看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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