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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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泉和老井
同样注入我的血脉
一个从高到低
一个从地心涌出
我该怎样去感恩
她们在我胸怀
歌唱，欢笑
怒放着灵感的花朵
山泉的源头
清爽的起点
总是让我无尽地求索
可怎么也不能抵达
她的圣境
笔走蜿蜒，多少曲折
在人间魂牵梦萦
老井的明净安详
每一次都为我所动
水中的我，青春年少
是镜花水月
是一只惊讶的猴子
深邃的水里
龙的传说不绝于耳
于是，我是龙的子孙
遐想，随季节
一同深入阳光
青叶红花，光影交错
揭开山外山的神秘
诗意的远方
在我脚下荡气回肠
在我心胸激情澎湃
石磨岁月
老祖先打造着青石
刻下齿痕
石火电光熄灭了
日精月华黯然
共同演绎粗糙的轮回
拉磨的是捂嘴的牛马
甚至，蒙着它们的眼睛
入磨心的是玉米高粱豆子
一圈一圈，转动
时光也跟着这样转动
举重若轻？
其实，当我也成了推磨人
步履蹒跚的日子
沉重而又充实
简单而又纯真
幸福原来就是治愈饥饿
谁是上下两盘
白天是火热的日头
夜晚是如玉的月华
雨水与霜雪早就河流
河流孕育着我的原乡
而我从纯朴的村中穿过
幸运地截取了夹缝中
难能可贵的甜
不多，不少
举火的文明
在故乡土，举起火焰
然后，照亮我的童年
然后，就能看见戏台子
一次次吸引我的耳朵
然后，眼睛牵引着腿
努力向热闹的中心挤去
仿佛他们是我梦中
早已存在的精彩片段
等待着缝合，对号入座
英雄辈出的年代
重新鲜活起来
被父老乡亲高捧
一同捧起玉米高粱酒
舞龙舞狮的壮汉
的确与开天辟地的神
很像，很接近
而爷爷的讲述从火塘边
一直讲到盘古开天地
薛仁贵征西
大战长坂坡
封神演义，西游记
黑脸包公铁面无私
我痴恋的乡土哦，除了
五谷庄稼，牛马猪羊
还有很多神秘的传奇
从神坛下来，到处流行
我还看见烈火熊熊
有赤膊的哥哥举起铁锤
敲打着红红的镰刀斧头
乡土的诱惑
指向梦的原点
故乡土，充满吸引力
从春天开始
明净的雪诗意盎然
群山觉醒，站起来
摆弄出龙首龙尾龙身
引领我们从地平线
一直膜拜着
云的脚步持续向上
惊艳了雄鹰呼啸而起
日月星辰投下来
美妙的歌唱
斑斓的愿景
交给晶莹的露珠雨点
交给九曲回肠而来的河流
声情并茂地讲述出来
桃李杏举起青春的火焰
芳华季节不可以辜负
而由青涩逐渐变甜
无疑是五谷庄稼们的爱
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
坚持成长，幸福的意义
沙滩上建起了村落
依山傍河，翠林中
我的祖屋就在里面
在一棵歪脖子树的指引下
就可以走进斑驳的土墙内
重新翻开我鲜活的童年
我的身体与泥土交集
我在祖先英雄般的墓碑前
写上自己的名字
而故乡正是我这一生
一直魂牵梦萦的栖息地
或许，阔别已久
余生，只有不断地寻觅
村晓
泥沙俱下的天空，许我
种子一样下落
流星从我的身边划过
那个火热的夏天
追逐的流萤，提灯在走
五彩斑斓的花瓣一同下落
深邃苍茫的夜
同样，收存中风雨雷电
等我醒来的时候
一场圣雪下过贫瘠的故乡土
一条河流注入我源泉
悠远，欢愉，悲喜交加
最后，还是热辣滚烫的阳光
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久违的燕子剪开早春
秀出新颖的花红
春天来了！春天来了！
饶恕了人间所有的卑微与丑
只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
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
跑过巨大的桑叶绿
画出丽虹的轨迹线
痛快淋漓的吆喝，喊醒群山
排山倒海的耕耘
也从边缘地带开始了
崛起，蓬勃的创造力使然
无愧于龙的子孙
都要从酣睡中奋力打开春色
芳华，从图腾中举起
烟霞一样
演化为通向远方的藤蔓
陌生的道路，向着山外山
充满希望的眼神
总在经历漫长的蛰伏以后
雪一样，明净，广阔
越来越丰富，越来越美妙
追寻一条河流
长途迁徙，来自云梦泽的雁群
从早春出发寻找着一条新的河流
向北，迂回中奋进
更真实的彳亍让脚步越来越慢
千山阅尽，迭起的云雾在退散
跨过白龙江再翻过五里垭
一条清幽的小河正踏青而来
歌唱着，欢笑着
像音符一样的水花和鱼群
突然，给他们注入了青春活力
从圣洁的冰雪里开始新的人生
把爱留下来，扎根，建碑
他们——我卓越的祖先们
把一个村子建起来，房子、土地
还有，神的殿堂，尽在成长
在顶礼膜拜的虔诚中崛起
给深情的山水命名，传承下去
泥沙俱下的经历安顿下疲惫身躯
再意气风发地播种谷子、玉米
再把高粱和落花生连同秋月
一起种进了被阳光照耀的沙坝地
一条崭新的母亲河的传奇故事
被祖父津津乐道地讲出来
那一刻，乡土是最亲近的伙伴
花鸟虫鱼都从它的意境里长出
当然，龙图腾也被父老乡亲高捧
重温芳华
剥开混凝土结构物
我紧贴地面的眼神
走出一条崎岖的回乡之路
眼前的泥泞
跌跌撞撞，蹒跚学步
我也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被故乡的气息吸引，深深的
与骨子里的意象融合
这是血与水的交集，汇流
故乡的气息，属于芳华
越来越远的追溯
来自城市的迷茫与渴慕
带上对于诗意的寻觅
南山南，桃花源
一条清幽的河流跑出冬天
破冰而出，雪的温存
亮若星辰，玉的光泽
无私无畏地喂养我和我的故乡
花鸟虫鱼正跑向我
牛马猪鸡狗正跑向我
从土墙垒筑的神殿跑向我
泥土在春天来临的时候
带着桃李杏一同慢慢苏醒
当然，多年以后，我回来
正是故乡打开二月的好时候
红灯笼被燕子刁起来
挂上了春联寄语却斑驳的门庭
过年的爆竹声声
苍山匍匐前进中，龙抬头
长河蜿蜒盘旋中，龙抬头
抵达故乡神思已久的地界
我也情不自禁地仰望起天空
五彩斑斓的阳光落下
我脚下的土地渐染芳泽
生长五谷杂粮的土地
欣然接受热情的文字播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