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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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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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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一切皆好

3月14日,星期六,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早上快八点的时候,我从雁滩家中驱车出发,在雁西路吃了一碗久违了的牛肉面,没有小菜,只能加一份肉。单人单桌,看起来有些惊悚和恐怖,但是,许多兰州人还是抵档不住牛肉面的诱惑,为了一碗面而铤而走险。

从废弃的天水路收费站上高速,向东行驶。从导航里看,去官滩沟方向的天香沟,从和平出去走309公路,要比从定远出去走南环高速快2分钟,虽然高速公路还在免费,但是选择花费时间少而距离又短的309线还是比较合算。穿过金川公司,路过牡丹园门口,十几分钟就拐进了前往官滩沟景区的道路。约定的八点五十已到,雪狼徒步带队的蝈蝈打来电话询问,原来是我们把路走偏了。由于第一次参加雪狼徒步活动,按照导航地址,将车开进了天香沟景区。折返到大路上,向东又行驶一段路程,看到站在路边等候的蝈蝈,将车停在路边停车场,和十几位友友会和,一同从菜籽山进沟上山,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徒步旅行。

已是阳春三月,但是清晨的山沟里还是有些寒冷彻骨,虽然身着冬装,外面罩着厚厚的抓绒户外服,但是,还是身不由己地连打了几个寒颤,不由地把衣服拉链往上拉了又拉。没走几步,就到了山坡上,阳光已经照射过来,猛感浑身躁热,才感觉穿的有些多余。等到了真真上山的时候,只能轻装上阵,脱掉户外服装进包里,穿着羊绒衫披荆斩棘,勇往直前了。后来才知道,无知是多么的悲催呀,为此付出的沉重代价就是羊绒衫粘满了毛刺,还多出了几个小洞。

徒步就是为了寻找刺激,玩的就是探险和惊悚。雪狼徒步选择的线路是在荒山野林的泥泞和荆棘中穿越。山虽然不高但坡却很陡,最陡处应该有五六十度,如果不是手脚并用,绝对是攀不上去的。好在友友们都很专业,都有专业精良的配备,登山杖在他们手里,就像狼的爪牙一样使唤的得心应手。而我这个初次参加的门外汉,没有专业的设备,只能捡一根树枝当作拐杖,但确实也帮了不少忙,为把我这个一百八十多斤的庞然大物,从陡峭的山坡上一寸一寸地抬起来,减轻了两条腿的不少辛劳,立下了汗马功劳。道虽然不远但路却难走,徒步全程只不过二十公路,除了山梁上的平路和山脚下的公路,纯粹上山和下山的路,最多也就十公里。但是,却都是陡峭的山坡和茂密的荆棘林。上山,要消耗极大的能量,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抬高、提升,努力达到更高的高度。更重要地还是要眼观六路,心神并用,机警地避开头上伸过来的树枝和身边蔓延出来的荆棘,一脚一脚又稳又狠地踩在牢靠而又合适的地方,即不塌陷又不滑落,确保身体安全。上山,是极容易消耗能量的,我一个快两百斤的体格,平时走在平路上,快了都要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吁吁喘气,攀登这样陡峭的高山,无疑是跟自己过不去,在挑战自己的极限。虽然嗓眼子里火冒喉咙干裂地快要呕吐,虽然心脏就要从嗓眼子里蹦出来一样,虽然腿软脚困地几乎抬不起来,虽然好几次瘫软地坐在荒草上歇息。但是,不管攀树枝,扒荒草,踩冰凌,扶石壁,缓缓歇歇,走走停停,跟在队伍后面,在感到精疲力竭,快要崩溃之际,我还是终于攀上了山顶,踏上了七百多米的新高度。

站在山梁上,放眼望去,极目远眺,人在山上,山在脚下,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与激情油然而生。这种豪放豁达的心境与自信高涨的情绪,也许是憋屈在家里太久的缘故吧。

原来闲暇时间,喜欢写点东西,表达一下自己的思想和情绪,但是,从去年年底开始到现在,几乎再没怎么写了。开始是因为去北京帮忙看孙子,哄刚满周岁的孙子,一天吵吵闹闹的也没有写作的心境,只是在晚上睡前看看小说而已。但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却收获不菲,读完了付秀莹的《芳村》和阎连科的《炸裂传》两部长篇小说,前一部是反映当下农村人际关系题材的,后一部是以神实主义笔法讲述深圳裂变故事的,两部小说对你认识当今社会很有帮助,在这里特意推荐给大家。元月21日,一家人从北京回到兰州,准备与家人和亲戚朋友们一起过年,但是,就在元月23日的第三天,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消息。我过去在卫生行政部门工作,亲身经历过“非典”疫情防控,判断又是“狼来了”的故事,所以,起初并没有怎么在意,“大年三十”仍然回榆中老家上了坟,还和几个兄弟一起吃饭喝酒过了年。初一回到兰州,从网络上看到武汉封城以及国家层面启动疫情防控的消息,想到事态可能严重了,再加上武汉上学回家的外甥女来家里吃过饭,顿时全家紧张起来。同时,那几天我和姑娘也是上吐下泻,家里又有刚满周岁的小孙子,真是让人心惊胆战,万分焦虑。打电话咨询专业人士,而且外甥女在医院做了检查和核磁排除,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地。但是,为了自己和他人的健康与安全,按照网络上的倡导和要求,我们就都宅在家里安安心心地居家隔离。

心疼而又淘气的孙子,自然是家里的中心,当然也是大家的焦点,哄孙子玩和照顾孙子的吃饭喝奶、洗澡睡觉以及拉屎撒尿,都成了宅在家里我们的主要任务和一天的干事。特别是在2月5日姑娘被单位提前召回北京居家隔离之后,刚满周岁不久的孙子只能留给我们,并被迫断了奶。二十多天里,领孙子管孙子就成了我们的头等大事和第一要务,白天连轴转,晚上还要闻风草动地好几次起夜抱着哄睡。俩口子前半夜后半夜地换班,白天一个看娃一个做饭,好像一时都没有闲的时候。对于我们已经五十多岁的人来说,强度真的有些大,感觉吃不消。怀里抱着二十多斤的胖小子,就像揣着一个火炉子一样,既是穿着单薄的睡衣,也浑身是汗。“充电一小时,折腾一整天”,有时候,你虽然累了,但他还兴奋着,即使腰酸背痛,也只能强忍着极力坚持。真是带孙子比当年带闺女费劲多了。带孙子虽然累,但却有许多乐趣,我们乐于其道,以此为乐。是孩子的天真可爱,孩子的茁壮成长,孩子的聪明进步,孩子的乖巧听话,让我们沉浸在隔代人的喜悦与快乐之中,也让我们匆匆忙忙地打发着这不能出门的难捱时光,也让我们穷于应付地替代了刻意的锻炼身体,也让我们并不孤单地度过了一个亲人不能相见的特殊春节。

2月底,趁路上人少风险小,把孩子送到北京去找妈妈。孩子走后,屋子里霎时空落落地,立马清静了许多。这时,正好从北京归来确诊为新型冠状病例的席某就住在雁滩地区,一时,草木皆兵,雁滩地区防控机制立即升格,小区门口不仅要测体温登记,就是本区住户也要办理出入证,而且一户只能一证,一证每次出入只能一人。每次出门买菜购物,虽然戴着N95新型口罩,也像做贼一样,变得胆战心惊,小心翼翼。不敢随意触摸,不敢与人说话。回到家里必须先洗手消毒,把口罩、衣帽和钥匙、手机都放到窗前暴晒让日光消毒。到小区里去走走路,散散步,锻炼一下身体,舒缓一下心情,也是不敢有的奢望。又是二十多天,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二十多天,是两个人吃了睡睡了又吃的二十多天。二十多天里,虽然时常翻手机,看电视,偶然也看看书,打打“八段锦”,但是,生活规律似乎乱了,紧跟着内分泌也紊乱了,开始晚上睡不着觉,早上起不了床。后来,居然到了彻夜难眠,白天又不怎么犯困的地步。如果长期这样下去,好人呆在家里也会生出病来。看到全国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兰州本地病例清零的好消息,我感觉再不能这样宅在家里了。特别是国家提倡有序复工复产,有些政府号召干部带头走出来消费,可见,疫情应该已到了快要解封的时候,人们也该走出门来,该干嘛去干嘛。正好,看到蝈蝈在“雪狼徒步群”中发起户外活动,于是欣然如约,前往徒步,想在户外徒步中放飞心情,找回原真的自我。

登上山巅的那一刻,似乎一切都在瞬间实现。随着长长的呼一口气,发自肺腑的几声吼叫,憋屈在心中的郁闷和压抑之久的那团污浊之气,早已随着蓝天白云飘至九霄云外,心中豁然开朗,一片敞亮,就像打开了天窗一样宽广。虽然还在冬末春初,万物尚未复苏,树木依然枯竭,但是,春天却在慢慢逼近,春意却在悄悄萌动。这一切,我们不仅在心里感受到了,也在眼里看到了。扎根在山坡上的一丛丛沙棘树硕果累累,黄中透红的沙棘果子把一幅秋风肃杀、冬雪浸润的黑白山水画装点得生机盎然,犹如画龙点睛。依然晶莹透亮,酱汁饱满的沙棘果嘬一口,沁入心田,立马让你全身一个机灵,并不比吃一口芥末逊色。虽然干枯但依然绽放的各种花骨朵傲立在春风中飘飘欲仙,已经倒伏但宁死不屈的的野草们匍匐在草地上孕育生机,已经风干但还悬挂在枝头的野枸杞倔强地等待着自己的爱情,他们都在上演着一幕幕冬去春来,生生不息的生命赞歌。山也是那么的亲,景也是那么的美,人也是那么的欢,十几个人欢快地嘻笑打闹,行走在荆棘丛中满是冻土冰凌的一条崎岖小道上,就像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战士们一样喜悦。

从山梁上下来,一个叫“石关子”的小村落有一个小卖部,想去要点开水解渴,没想到这家人却十分的热情好客,赶紧拿出桌椅板凳放到院子里让我们坐下等一等,说水烧在炉子上马上就开了。家里人很多,好像来了客人,香喷喷的大盘鸡端进屋子,一会儿臊子面也出锅了。原来,是村上修路的人们在她家住,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在开商店之余还要兼顾给他们做饭。今天正好项目部的经理来了,她的两个姑娘也带着女婿外孙来了,大盘鸡、臊子面,既孝敬了领导,又招呼了亲戚,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主人客气地招呼我们吃大盘鸡,还声称不要钱,我们断然拒绝,因为每个人都事先准备了充足的午餐。主人问我们,有百合,买不买?一纤维袋子刚从地里挖回来的百合放在院子里,还连土带毛根的,主人答应收拾干净,一斤十元。说起来也不贵,但大家还是讨价还价,最后三斤二十五元说定,三斤一袋,最后将这些百合全部买完,大概有三四百元吧。

开水浇开,灌到两个暖瓶拿出来,让大家随意用。我早已经口渴难忍,牡丹花的热开水,一杯热茶进口,那个香呀,甭提了!也许正应了那句话“狼饿了菜根子都是香的”,感觉这口茶是有生以来喝的最香的一口茶。热茶就着油饼,边喝边吃,间或还有友友们送过来的卤鸡爪、饼干、水果、干果等,此餐的食料虽然远没有往日酒店里的美味佳肴丰盛,但是,吃喝的舒坦程度却远远胜过。同行的友友们有的带着便携式自热盒饭、自热火锅,有的带着自己加工制作的卤鸡爪、熟牛肉,有的带着购买现成的肉夹膜,还有的带着饼干、巧克力、咖啡,各式干果、水果、小吃的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是自带午餐,但却变成了一个野营的小会餐,互通有无,资源共享。

这家的女主人虽然已经七十有余,但是干散利落,精明能干,一手好茶饭,看来年轻的时候不仅是一个俊俏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个能干的主儿。老头子七十八岁,比她整整大七岁。说起他家里的一院房子,老头子无不流露着沾沾自喜的满足和自豪。靠北面的五间“虎抱头”堂屋是“汶川地震”时盖的,前面“明柱双梁”、“四门八窗”。“明柱”是四根很粗的本色松木圆柱,尺余的“双梁”之间夹着纯手工的木雕花样,中间的“莲子”寓意着辈辈连子,五子连科。左边的“桃子”寓意着健康长寿,长命百岁。右边的“石榴”寓意着事事如意,六六大顺。“四门”寓意的是一年四季,四季平安。“八窗”寓意的是八抬大轿,兴旺发达。我问老人这样的房子村子里多不多,老人说就他们一家。从老人自豪的谈吐和老伴周正的模样看,这个老人年轻的时候必定是在外面干大事的,不是包工头儿什么的,起码也是个村干部。这户人间,在这山高偏僻的地方,绝对是殷实的富户。一个儿子五个姑娘,平时儿子媳妇都去城里打工,孙子们也在外面上学,只有他们老俩口在家,但还开着小卖部,家里还接待了给村子里修路民工们的吃住,看来他们是蛮有头脑和眼光的一对老人了。

吃饭休整了大概一个小时后,我们另辟蹊径,又开拓了一条几乎没有人迹的下山小路。沿着两山之中的一条沟壑,从田间的羊肠小道钻进荆棘,边走边找,循踪觅迹。沿着牛羊和动物断断续续的足迹,在树林中穿梭,在沟坎间跳跃,在草坡上滑行,在荆棘中匍匐,相互搀扶,连滚带爬,总算从另一条沟里出来,走到了公路上。人们常说“上树容易下树难”,其实上山和下山也是一样的,上山费劲但是好走。而下山就不一样了,虽然人的负荷小,付出的能量小,但是腿脚的承重增加,自上而下的依附没有,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特别是在这人迹罕至,没有道路,落差极大的山坡上下行,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到了山脚,人们的疲劳程度,丝毫不亚于登山。在一阵短暂的休息补充能量之后,友友们沿公路徒步2公里,才回到了出发地,然后乘车返回兰州。

回到家里已经五点多了,早晨八点出门,中午没有午睡,但也并不觉得困乏。吃过晚饭,有些困意,挨到八点,实在困顿,睡下去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中间连夜都没有起,真是舒服之极。过去,当心情郁闷的时候,就会约人喝一场酒。酒喝多了睡上一觉,起来烟消云散,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心里亮堂堂的,情绪立马归零。昨天徒步爬山,到达山顶,登高望远,豁然开朗,宅在家里几十天的悲观消沉情绪立马也烟消云散。归来困乏之极,倒头一睡,一觉睡到大天亮。睡眠好,自然心情,心情好,一切皆好。因此,在搁笔两个多月之后,即兴撰文一篇,记述第一次参加户外徒步活动的见闻与感受,也想用文字把自己久违了的好心情永远地留住。

春来了,天暖了,地热了。紫气东来,万物复苏,正气提升,邪气下沉,疫情得到扼制,我们也该走出去透透气了。岁月艰难,生活还得继续,宅在家里固然安全,但生计还得维持,复工复产是国计民生,复业复学是大势所趋,我们还是要顺应形势,调整心态,在做好个人防护,遵守防控措施的前题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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