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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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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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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乌镇

 

                                                                       源

三月,在家乡是个潮湿的时节,山野遇潮,小草含露,树叶新萌,展露着新生的气象;村子遇潮,磨石路边爬上青苔,老屋壁板出现霉斑,有着一股腐去的气息。三月,三月的乌镇会是怎样?你可是镶在江南水乡名片中的乌镇。

三月的乌镇,是种一觉初醒,梦境犹在的状态。和煦的阳光照得乌镇温馨如室,老屋、水街、小舟、柳树,……享受着这一温情。树不想动,水不想流,老屋的门不想打开,还有许多的许多都想静静地躺在这个大温床上,把三月温存。

然而春风总爱撩拔情芽,哪怕很轻很轻,所触之处便有痒痒的感觉。柳条儿轻摆,柳絮轻盈,若有若无地飘扬;舟橹轻摇,桨儿轻划,水街有了荡漾的涟漪。醒来的柳条、醒来的水街先把老屋摇醒,老屋再把熟睡的人泛醒,刚醒来的一切回味着睡时的梦,把梦呓复述在三月的阳光下和春风中。情景里我如入梦境,小桥、流水、磨石街弄,这一切我都似曾相识,一拔拔的人流我也似曾相识。我向街边小店哼着小调拉麦芽糖的伙计打招呼,向卖花纸伞的姑娘打招呼,向挂满纸扇的店里老板打招呼,还向……可还没等到他们回应,自己则随人流匆匆而逝,只有梦境才是这样,一定是梦里江南,梦里乌镇。

小舟在水街徜徉,人流在石街流动,三月的乌镇,就在这些律动里传递着古老回音,振动着当下游人踩出的节奏。老街两边的木板楼,以千百年来民房的高度相挨相对,谁也不敢突兀高起,我知道这是民风俚俗所至,在天地间,上苍所赐的福份如同阳光雨露一样,每家每户一样平均,敬畏天地一样情怀,天机地福同等享受。只是因为每个人的福报不同,他们的门户有大有小,有尊有卑,有贵有贱。那些成为陈列馆的都是大户人家,那些贴着春联和婚联的都是些小户人家。看着陈列馆件件古物,参观的人流一浪接浪,再看墨香犹在春联与婚联,我感受到自古荣耀,光照千秋,自古百姓生生不息,似乎让人明白了热闹与平静凭什么相守的哲理,体会着世事无常中的有常与和谐。

我深深地作揖,别过沈雁冰的故居,许多的历史回响一直萦绕,矛盾,茅盾多好的笔名,传承与变革就在矛盾中进行,从《幻灭》至《动摇》直到《追求》,轨迹深深的三部曲,是在无常世界中一个有思想的作家轨迹,矛盾永久存在的矛盾,茅盾永远光耀的茅盾。有人说“茅盾某些作品风格沉闷。”或许吧,耸立在历史的隧道里每个标识,它的立定,一定周匝着沉重的气场,如是的气场,沉重与沉闷皆为性然,就如这乌镇的木屋,几百年烟熏,重重地染下了铁质一样的岁月,当年门前纳凉的阿爷,把酒话桑麻的场景挥之不去;阿婆秉灯养蚕的背景深深沉壁。年年三月风,吹来的是记忆,是重读。看,那些二十出头小女生们戴的青花头巾,楚楚动人,多看几眼,仿佛见到当年浣纱的阿妹,白居易的诗句在心中默诵“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十足江南味的阿妹!三月的乌镇,就是这样处处让人追古抚今,暗发着幽古思今的情怀。

邂逅永远与美妙同行,三月的江南处处美妙,再有邂逅确实能让美妙生花,让人陶然其中。有的,只要有纯洁浪漫的情怀,就会有美丽的邂逅。曾经我游周庄就值世界选美颁奖活动在那举行,便有了与许多美人邂逅的机缘,这次到乌镇一样也有,有的称叔——帮我拍张照,有的叫大哥帮个忙,不管她来自何方,不管她姓氏与职业,瞬息之间照相机留下她们的靓影,我留下美好的记忆。

当我走进乌镇染坊的展馆里,激动着染布如瀑的情景,那垂天而挂凉晒的青花布随风起波,想象中这是从大地流向天空的碧波,这是一截无根的青色瀑布,许多美人走进那竖直的碧波中,摆着万千姿态,进进出出,如同仙子出隐瀑中,足以叫人留连忘返。就在这时,一位姑娘笑盈盈走来,亲切一声大哥,才让我清醒,我接过她递来的相机,她展风情,我找聚焦,拍下了一组片片,其中有一张正值一阵风起,青花布一波传一波直向天上流去,她扯上一缕,此时定格,画面中她如立波中随波升腾,她激动得一定要请我美食乌镇的“东波肉”,我没接受,她不谦让,这个美丽开始也就在美好的AA制中分别。

有人说时光短暂,美好短暂,三月过去,乌镇别过,可我想记忆长久,历史长久,只要我有记忆,乌镇的美妙就会在我记忆里,就会在许多人记忆中,也就会在历史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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